沈天瑜非旦没放下手中的菜刀，还往脖梗处紧了紧，面无表情道：“姥姥，刀枪无眼，你可得想好了。江楚越若有什么闪失，我也不活了。你一向不是个慈祥的老太太，可绑人施暴这种事也是头一回做吧？我知道你是为了给我娘交差，可如果我把自己弄死了，或者弄残废了，恐怕你跟我娘就更不好交差了吧？”
“我的宝贝孙女哟，”老太太捶胸顿足道，“你这不是为难姥姥吗？确实是你娘说要给江楚越一通教训，让他不敢再叨烦你，说到底，你娘不都为了你好吗？再跟那姓江的来往，你的名声会搞臭的！”
“我不想跟你废话！”沈天瑜怒吼，“马上把你的人叫回来，不然我死给你看！”
顾老太太朝阿福使了个眼色，阿福两根手指放进嘴里，吹了个响亮的口哨，家丁们便像回巢的羊群似的折回，钻进顾家大门。
江楚越可算安全了。沈天瑜松了口气，阿福趁机夺下她手里的刀。
“你太令我失望了！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维护那个恬不知耻的男人！不断了那个男人的念头，你娘再打电话来，我怎么跟她说？她又怎么跟你爹说？所有事情都乱套了！”
沈天瑜的闺房里，顾老太太边拿手杖擂着地板，边冲沈天瑜大呼小叫。
“娘她有什么道理怪你呀？”沈天瑜黑脸顶嘴，“我长大了，你也老了，你根本管不住我的。想去哪儿，想做什么是我的自由，谁也管不着，也没资格说什么！”
“她是你娘，怎么没资格？”顾老太太气得头冒青烟，“婚姻大事从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约，你偷偷跟男人谈恋爱就是大逆不道！”
“谁偷偷摸摸了？大学里有谁不知道我跟江楚越在谈恋爱？”
“可你跟我是怎么说的？跟你娘又是怎么说的？说你跟江楚越早就断了，见到他还躲得远远的，结果呢，都把人家弄到家门口了！”
“谁让你跟我娘天天在我耳边絮絮叨叨的？我都听烦了，骗你们能让我跟楚越清清静静地谈恋爱，我为什么不骗？”
“你……这种话从你一个女孩子嘴里说出来，真是太，太不要脸了！”
“姥姥，并非我不要脸，而是你跟我娘太迂腐了！”沈天瑜拔高嗓门道，“我跟江楚越男未婚女未嫁，不过谈了场恋爱，怎么就大逆不道了？怎么就恬不知耻了？我沈天瑜跟什么人好，要嫁什么人，你们凭什么指手画脚？就因为我娘生了我，你养了我，所以我就得当你们的奴隶，对你们俯首帖耳？”
“真是后悔让你念大学，”顾老太太道，“你娘说的对，女人的三从四德可比学识渊博重要多了。有了点见识，人都飘了，怕是连爹娘都不认识了。”
“老太婆，你可别胡说八道，”顾老先生走进来，白了老太太一眼，“有什么能比学识更重要的东西吗？一个女孩子有学识，谈吐和气质就会出类拔萃，你别把天瑜跟那些深宫大院只会生孩子的妇人比！”
“我在教育孙女，”顾老太太气咻咻道，“你闯进来插嘴做什么？平日大宅里的琐事你看都懒得看，该管的你不管，不该管的你却要管，真是的。回书房写你的毛笔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