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让你靠,你还能靠谁?”唐宁不动声色,“你以为多往潘园跑几趟,送点礼卖点笑,大房就能把你当自己人?别做梦了,一辈子都不可能,因为谁都知道你是贺季辰的媳妇,一辈子都是他的人!季辰现在是喜欢你,可谁能保证他不动心?男人嘛,都喜新厌旧,越新鲜越迷人,这些年看着三姨太四姨太五姨太进门,我的感受再深不过了。”
“阿姨,你也是女人,你也是这么过来的,”沈天瑜寒心道,“为何要为难我?我也知道,女人脾气太冲不是好事,可太软弱就是好事吗?什么都不去争,什么都不去抢,哪怕能在将军府活下去,怕也是人间炼狱。”
“你一点都不傻,”唐宁叹气,“可惜了,你的身世入不了我的眼,你的脾气也不合我的脾气,所以我横竖都不会接受你。你若有自知之明,自己劝季辰跟你离婚,趁现在年轻,也许还能找个好婆家。”
沈天瑜没有辩驳,头也不回地走了。
“那个老太婆,真是不好对付,”关上房门,春妮气咻咻道,“就像只水蛭,爬上你的脚吸你的血,然后怎么甩都甩不掉。”
“春妮,我还有什么理由留下来?”沈天瑜清澈的双眸透着绝望,“一个跟你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的人,每天想方设法要迫害你,你一辈子都甩不掉她,那是多么恐怖。”
“小姐,你怕她做什么?”春妮不服气,“她有脑子,你也有啊,兵来将挡,水来土淹,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话是不假,我从没彻底跟谁低过头,”沈天瑜道,“而这次不同,贺季辰他娘先入为主,唐园早就是她的囊中之物了,我等于寄人篱下,真正斗起来根本没有赢的机会。她可以迫害我,我却不可以迫害她,因为唐家惹得起沈家,沈家却惹不起唐家,而且我也不想变成一个心狠手辣的人。”
“小姐,你的处境真有那么艰难吗?”
“恐怕比我刚才描绘的还要艰难。”
“要不跟老爷说说吧,你有难处,老爷不会坐视不理。”
“没用的,贺季辰不离婚,我爹哪敢来将军府抢人?恐怕闹都不敢闹的。”
“如今能保护小姐的,怕是只有三少爷了,”春妮嘀咕,“劝三少爷搬出去住吧,他明知道小姐跟二姨太处不来,小姐装得可怜一点,他应该会愿意。”
“春妮,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沈天瑜摇头,“现在不是贺季辰愿不愿意的问题,而是他爹要把所有贺家人栓在将军府,换句话说,连贺季辰自己也不能搬到外头去。”
春妮问:“那小姐打算怎么做?”
“容我想想,”沈天瑜叹气,“一定会有办法的。”
太阳爬得老高,唐宁独自在花园的树下喝茶,这是她一天当中最悠闲的时候。忽然,穿着绸缎长衫的贺季磊走了进来,令唐宁愕然,因为这高高在上的大少爷是几乎不来唐园串门的。
“二娘,你可真悠闲,”他走到唐宁跟前,友善地笑道,“二娘若不介意,我想陪你喝一杯。”
“当然没问题了,”沈天瑜爽朗道,“紫鹃,给大少爷沏茶。”
接着她扭脸冲贺季磊道:“真是稀客呀,二娘都记不清有多少年你没踏进唐园的大门了,今儿是什么风把你给刮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