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格雷诺耶因为无法再嗅一次美人香而辗转反侧时,他忽然想到了香水商,那些制作保存香水的大师一定能够教教他如何保存香味。只要他学会了保存,下次再遇上这样的美人香,他就能真正的占有不怕失去。他在巴黎成打得香水商中选中了意大利香水商纪优塞培·包迪尼,他失意很久又刚愎自用,很久没有生意了。而葛利马最近有一批货就是要送去了,他决定抓好这个机会。
夜色下,格雷诺耶抱着一沓皮料出发,他对自己的嗅觉天赋很是自得,给他一个机会,绝对能让香水商收留他做学徒。
不出格雷诺耶的料想,纪优塞培果然被他调出一模一样的‘爱与灵’香水震惊了。于是,他趁热打铁的告诉纪优塞培,他能将这种香水调制为极致,没有一丝一毫的缺点。他说完便不顾纪优塞培的反应直接调制,但纪优塞培没有打开重新调配的香水,只是先让他离开。格雷诺耶拿不稳他的主意,挣扎过后还是走了,他有预感,这个香水商一定会从葛利马那里买下他。当他从对方身上获取的第一缕气味时便知道了。
与格雷诺耶的挣扎不同的是,夏莉正在美滋滋的挑选衣物。
她们家新推出的面包颇得一位贵族的喜爱,往日都是管家来取面包顺便夸赞几句,今日倒是直接派管家送来了两张戏剧票,是巴黎歌剧院的!
这不,玛蒂尔达太太工作也停了,两人打扮一番,准备美美的听一场戏剧。对于夏莉来说,这是一个非凡的体验。上一世没有小资的条件,而这一世平民是负担不了歌剧的昂贵费用的。在没有消遣生活的当下,免费看一场歌剧真是太棒啦。
她们所看得剧目是《哑仆》,侍者领着她们到所选的包间,里面装饰着昂贵的布料,摆放着鲜花水果。位置在二楼偏左,有着不错的视角。侍者礼貌退出后,夏莉连忙跑到窗前,扒着窗户向外看。下面已经坐满了人,表演还没开始,四周都是悉悉索索的声音。
“别趴太外面,小心掉下去。”玛蒂尔达太太责备道。
夏莉粲然一笑:“不会哒,我抓的紧着呢。”她又跑去搂玛蒂尔达的胳膊,乖巧道:“下面都人都在说话特别的吵。”
“也许他们在讨论歌剧院内的鬼魂。”玛蒂尔达说。
夏莉瞪大眼睛,满脸怀疑:“这剧院里...有鬼?”
“听说是一个住在剧院密室内的人,神出鬼没的,经常干涉剧院的人选戏剧和演员,有时会把看不顺眼的演员赶走。人们都叫他‘魅影’。”
她咂咂嘴:“这么听起来是个极有个性的人呀?有人见过他吗?”
“有人曾窥见过他的踪影。据描述,魅影的脸上覆着一个面具,露出的半张脸是天使,而阴暗不为人知的部位是恶魔。”玛蒂尔达捋了捋她垂下的散发。“不过,魅影是个音乐天才,总有人深夜路过剧院时听见各色美妙的乐曲篇章,不比名家作品差。”
“那他一定是另类孤僻的音乐天才!真想听听他的作品,说不定是一个大帅哥啊!”夏莉满是浮想。说到天才,她依稀记得七年前,也有一个被她认定为天才的人物,她还记得他叫格雷诺耶呢。
“想找他的人很多,但是从没人找得到。因此也有人称呼他为鬼魂,有谣传他是一个丑八怪,因此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唔,”夏莉想了想,娇俏道:“先不管他的美丑啦!如果他真是一个音乐天才的话,他有了丰富的内涵,谁会管一个天才是美的或是丑的?人们只会指着他说:啊!魅影先生,他是一位天才的作曲家,外貌只是上帝嫉妒他做出的惩罚。然后他们都会争相拜倒在他的音乐下,伏在地上祈求他再作几曲。哈哈”
夏莉捏着手,学着舞台上的演员的走步和腔调,洋洋洒洒的说了一大段话。等她说完最后一句,软软依偎着玛蒂尔达夫人笑得乐不可支。被玛蒂尔达捏着鼻子叱责了一句‘调皮’,两人便开始认真的看戏剧表演。
夏莉绝不会想到,她今日的这番话会被剧院里的魅影先生收入耳中。
魅影先生入住于此,他的半边脸生来丑陋,为了躲避世人的目光,他从不出现在人前,只在夜晚出没。他的家就安在剧院的地底深处,自然形成的空间加上他的改造,成为了一个坚固隐秘的堡垒。他在每个高档的包厢后开凿了秘密通道,用了一些小技巧偷听贵族们的秘密,写信威胁他们,没有人能把他怎样。
正如寻常一日,歌剧正要上演。魅影放下手中新谱好的曲目,准备听听包厢中的贵族是否在谈论秘密。
有一个贵族包厢的人换了,魅影听到一个稚嫩的少女和一个苍老的夫人在对话。对话中有他,每一个来到剧院的人都会谈论魅影,魅影先生习以为常。
“他会是个大帅哥吗?”少女天真稚嫩语气让魅影自嘲一笑。
“......啊!魅影先生,他是一位天才的作曲家,外貌只是上帝嫉妒他做出的惩罚!然后他们都会争相拜倒在他的音乐下,伏在地上祈求他再作几曲。”魅影先生被少女天真不知事的话语逗笑,随之又惊讶于少女对人性的想象,如果他以这幅面孔出现并且用音乐作品征服他人,是否能不被排斥呢?
“唉,这么快就结束啦。以后再也不能来看了。”少女遗憾地说。
“抱歉,夏莉。我们的钱不够支出一次这样的费用。”老妇人有些抱歉。
“哎呀,玛蒂尔达太太,我只是感叹一下。以后我赚大钱了,每天带你来看好吗?”
“那我等着。”
“哈哈,你能等到的!”
魅影先生听着少女元气满满,充满坚定的嗓音,心中舒畅,突然好奇起少女的模样。也许和他的克莉斯汀一样,拥有一头美丽的酒红卷发,丰满美丽的脸庞。
他决定偷偷去看一看。
即使剧院内的人还没走完,魅影先生都能找到一条完美的路线避开众人。他来到一扇小窗前,微微撩起一角帘子,通过缝隙能清晰的看到大门外的场景。
魅影很意外,少女拥有一头柔顺的明亮黑发,白皙小巧的面庞十分亮眼,眼睛没有法国人大,却有秀气韵味,嘴唇红润精致,身材还没彻底发育,包在红裙下的身材像是平滑柔和的线条,更像是贵族喜爱追捧的东方瓷器。
总而言之,是个相当可爱漂亮的平民少女。
魅影先生唇角略弯,突然想起了自己可怖的面容。如果那个少女看见过他的模样,一定会受到惊吓,从而厌恶他。想到这,魅影先生的目光恢复了以往的冷厉,面容爬上了一层冰霜。
这个世界上的人都一样!除了他的克莉斯汀。
“魅影先生,你在吗?”回到地下堡垒,魅影先生听见一个传话的侍者在大厅内喊他。
没人回答,侍者倒也习惯了。“有一位小姐离开前让我把一块手帕转交给你,我放在第一排座位的第一个位置上了。”
回应他的依然是一片寂静,侍者放下手帕转身离开。
空荡荡的大厅沉寂了很久,一个身影幽灵般闪现。昏暗的灯光下,魅影缓缓摊开手帕,花汁侵染的地方已经晕开了一些,看来是用植物的茎秆写的。
‘你好呀,魅影先生。’
“呵呵。”闷笑声在昏暗中幽幽响起,半晌恢复了沉寂。
“倒是个有趣的小姑娘。”
夜晚。
撩了把汉,夏莉小少女身心满足的睡去了。
更深露重的夜半时分,屋内出现了一个身影。微弱的灯光印在对方明亮的面具外,鬼魅异常。
他细致的打量了床铺上那位沉眠不知事的少女许久。
“晚安。”
来人离去,风吹拂起白色的窗纱,窥见了那一封信和一朵娇艳欲滴的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