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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夏念笙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怎么会和席谨之联系上, 她数了数身边人, 似乎也就席慎之会和她有所关联了,她疑惑地站在车窗外,“你, 确定没找错人吗?”

“先上车再说吧。”席谨之开了车门。

夏念笙有些迟疑地上了车。

一路上,念笙装作很矜持的样子, 眼神却偷偷地打量着身边的女人,她从电视台往南面开, 一路上, 她说了三句话,抽了两支烟。

第一句,是她刚上车, 席谨之朝她伸出手来, 说了三个字,“席谨之。”

她装着和席谨之一样酷, 也回了三个字, “夏念笙。”

第二句,是车行到半路,突然在路上横着冲出来一个滑轮滑的小年轻,席谨之踩了急刹,而后, 骂了句,“靠。”

第三句,车行到目的地, 时代广场的茶餐厅,席谨之把车停好,冲她说了两个字,“下车。”

她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和一个不明所以的女人正襟危坐地坐在茶餐厅对面,半夜凌晨的时候,街边行人渐行渐远,这个天,像是要下雪的样子,夏念笙紧了紧脖上的围巾,刚入座,席谨之说她要去洗手间,趁那间隙,夏念笙深度分析这个女人来找她的目的。

三更半夜,停在电视台门口等她,不可能是谈公事吧,公事也无非两样,一是谈经营,嘉禾集团要在电视台投广告?这事好像是经营部的事儿。二是席谨之自己有什么新闻要向她爆料?

有穿着一身素白的侍应生过来,她微笑着朝人家摇了摇头,“给我一杯白水就好了。”

不是公事,那就是私事了,她和席谨之如果要谈私事的话,要从何谈起呢?念笙挠了挠头,没想出来,靠,总不会是和席慎之有关吧?那个女人昨天晚上从上海回来,一脸的喜色,说给她带了礼物,她正睡得酣畅,只随意的敷衍了一句,今天急匆匆出门上班的时候,席慎之已经不在家里了。

不管她怎么想,也想不到席谨之找她会是说凌潇潇的事。

落地窗外开始纷纷扬扬地飘着雪花,那雪很小,看来今年的冬天是有些难熬了,就连南城都已下过好几场雪,料是北方早已是一片白茫茫真干净,夏念笙不由地想起在北京的冬天,雪总是一大块,一大块的,她从四川到北京读书的第一年,像个疯子一样在雪地里嬉笑,那也是她认识凌潇潇的第一个北方的冬天。

没多久,席谨之就从洗手间出来了,她穿着黑色皮衣,踩着高靴,靴子里的长腿用一层丝袜裸露在空气中,说实话,席家三个女人长得都挺美的,这个席谨之身材高挑,眉宇间有一股英气,席行之,见过一两次,特别温柔的一个女人,而席慎之,虽然那个女人很多方面都让她很无语,包括她的生活习惯,她的思维习惯,甚至,还有她洗澡的习惯,唉,不提也罢。

就这样,席谨之和夏念笙在凌晨快一点的时刻,坐在茶餐厅的对角处,互相审视了大概有五分钟的样子,还是夏念笙先开口:“席小姐,找我是为了令妹的事吗?”

席谨之一愣,没有马上接下去,只是两腿互换地交替了下,身子往前倾了倾,一副很认真听的样子。

“那个,席慎之啊,也真是,25岁的人了,还那么不懂事,让你们这些当姐姐的这么操心,三更半夜地还来找她的朋友帮忙。”

“你是慎之的朋友?”席谨之又摸出一只烟来,夏念笙看了看她,这个女人的烟瘾还真是大。

茶餐厅里还有几桌客人,但看样子似乎也是快散场了,那侍应生又在一旁微笑,席谨之问她要不要点什么东西吃?

她摇了摇头,她继续说席慎之,因为经过她缜密的分析,觉得席谨之三更半夜地来找她,只能是为了席慎之的事,她淡淡地说,席谨之淡淡地听,终于,夏念笙收了声,“我已经说了半个小时了,席小姐你应该说明来意了吧。”

“我只是想看看凌潇潇爱上的女人到底是怎样的人。”烟雾从她口中吞吐出来,就在那一瞬,念笙脸色素白,她掩饰地拿过桌上的玻璃杯喝了一口,她要的白开水,水温刚好,不冷不热,她侧过头,二人之间静默无声,夏念笙只差将自己的脸埋进那水杯里,也许是此前和凌潇潇呆一起的时间太长,也许是对于陌生人来说的席谨之说出这样私密的事让她恐慌,席谨之的目光跟随着她,她知道她在看她,不得已正视她的目光,“我不知你在说什么。”她撒谎了,她知道柏家和席家对立的关系,知道潇潇此次轰动了全城,她不知席谨之会不会来利用这个关系,她想不了那么远,只是潜意识,还是想保护那个人。

“原来凌潇潇喜欢的女人也不过如此,是个懦夫。”她看着夏念笙的眼睛,缓缓道。

席谨之没再多说,只将一张文件夹里抽出一叠纸递给夏念笙。

夏念笙狐疑地接过,短短两页纸,标准宋体,落款有凌潇潇的笔迹也有席谨之的笔迹,她看了很久,很长的很长一段时间,这夜里,却是静极了,只听到那细雪化在地里的声音,那么绵长,还有些温润,邻座的客人买单推门离开,那旋转门被拉开,门外入骨的寒风越过花雕的桌椅,越过肩颈,她呆看她,刹那间迷惘,不愿相信眼前的事实,她笑着将那份文件还给席谨之,开玩笑,什么年代了,怎么可能还有这个东西。

“这是什么东西?”她推了推面前的那份印着凌潇潇笔迹的协议。

“该看的你也看了,不该你知道的你也知道了,细节之类的,你就不用听了,我只想告诉你的是,你眼前看到的东西都是事实,这个世界,有许多交易,这,也是我和凌潇潇之间的交易,我今天把这些告诉你,就是想你能稳住她,虽然我说给她重新选择的机会,但从我内心而言,这么长时间精心布置的东西我不想功亏一篑。”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夏念笙变了脸色,“你们两家的利益关系干嘛要拿另一个人的幸福来做赌注?为什么?”她苍白脸庞因激动而升起血色。

“这些都与你无关。”席谨之熄了烟,打火机扣在桌台上,起身离开,推开门的时候,有一阵冷风吹进来,她走在风雪里,有些事,夏念笙那样的人永远不会明白,有些人,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命,在她的字典里,她想要的东西,只能靠自己去争取,不管是拼,是抢,只要能想到的方法,她都会愿意去做,她不明白,她和柏青筠之间到底有着怎样的恩怨,有些时候,有些时候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了。她摸了摸腹上那块疤,冬天的时候,偶尔会抽着疼,春天的时候,新生的皮又会开始痒,不管是哪一种方式,却都会用同一种方式提醒她,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女人和她息息相关,她长靴踩在路面上,入地而化的雪地很滑,可是她却走得很快,不顾身后那个还坐在茶餐厅呆愣的女人。

夏念笙保持着那个姿势坐在临窗的一角,她开了些窗,深冬寒意透过衣领,直钻心底,夏念笙觉得冷,冷得指尖冰凉,冷得全身发寒,原来她说等她一年,是真,原来她说她有苦衷是真,原来,她说想她,是真,可是,为何还让她参加她的婚礼,为何要对那个男人说她们之间最私密的情话,孰真孰假,她早已不能区分,她的眼眶中积满了水汽,有侍应生走到她身边问她还需要什么,她抬头,回了句,“嗯?”那眼眶中的泪就顺着眼角爬在了脸上,侍应生受到惊吓,安慰地问:“小姐,你没事吧?”

“你们店里用的什么味道的熏香?看把我熏的。”她起身,落荒而逃。

那晚,她穿橙色针织外套,长长的毛衣两边有流苏,毛衣外套是那种宽又大的,雪花就从毛衣缝里落了进去,街面有些滑了,细雪纷纷扬扬,像飞絮般落在肩头,有三两家路边摊依然还在经营着,有酒酿汤圆的香气,有人喝着白酒暖胃,她走在风雪里,有些冷,想了些前尘往事,有出租车缓缓停在她身旁,她摆了摆手,两手揣在兜里又继续前行,一辆走了,又一辆开了过来,她本想摆手,顿了顿,又上了车。

“小姐,去哪儿呢?”

“南山。”她脱口而出。

出租车司机把放在南山柏宅外的花园中庭里,她下了车,四下安宁,有腊梅香,她站在树下,望了望那豪宅,喉间滑过两个字,“潇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