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扁了扁嘴皮子,我也很好心地给李大人普及口语常识说,“亏大发就是很亏很亏,亏到没边了。”
李大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然后又点了点头问我说,“那小南跟在我身边的时候就觉得很亏很亏,亏到没边了?”
我点头不是,摇头不愿,只好耷拉着脑袋眼睛瞪着地板研究着长时间这么瞪下去的话地板是否可以穿出个洞来让我直接掉下去什么也不需要说就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见我老半天没吭声,李大人起了身,从我身边经过的时候轻飘飘地落了句话来说,“王小南,你再亏也没我亏得多!”
这话从空气中砸落钻进我耳朵又在脑袋过了圈的时候,我又一次彻底晕乎了。
李大人吃的哪门子亏?
还有我吃得多了?
每天忙得像头驴又木有草可以啃着吃的人是我好不好?
满腔热忱换来泼头冷水的人也是我好不好?
一身伤痕也只能捂在被窝里一边喊痛一边唱着“阳光总在风雨后”做自我安慰自我催眠的人一样是我好不好?
反正我是一点也看不出李大人亏到哪了?
亏得她竟然还能把“比我亏得多”这根本就是扯蛋的话说得这样的理直气壮!
我很想用鄙视地眼神好好地甩李大人几眼。
可是起身跟在李大人身后的时候我却什么也没有做。
锁了门,李大人往走廊外的窗户探了探头,我也跟着往窗外看了两眼,因周末而略显得空荡荡的机关大院好像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收回目光的时候我恰好接收到李大人回头看着我的眼神,不似平常看我老看着像没看的飘忽感,是个什么感觉我一时也说不上来,反正我确定这回我整个人都映衬在她的眼里了。
李大人说,“我想知道个事儿。”
我说,“好。”
李大人似是又迟疑了很久,才很坚决而快速地问我,“你上次说的喜欢,和我理解的喜欢不一样,对吗?”
李大人的话无比清晰地装进了我的心里。
我想,就在此刻,好得不能再好的机会了,我就应该告诉她,“不,没有什么不同。”
可是,从我嘴里蹦出来的话却成了,“对啊,就是个球画得好看我都喜欢啊,你也好看,所以也很喜欢啊!”
李大人一下子瞪圆了眼珠子,脸色千变万化,搞不懂是惊吓还是想吃人的表情。
片刻,却像是松了口气地笑着跟我说,“那倒是我误会你了。”
我怔愣着看着李大人微笑着的脸,阳光下美得耀眼,却微微刺疼了我此刻稍显脆弱的心脏。
我想,退一步跟在李大人的身边,或许我可以跟得更长久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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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车的时候,我无视了小杨频频朝我眨眼要我往前头坐着陪他扯皮防止他高速犯困的要求,一屁股和李大人并排坐着不挪窝了。
李大人多看了我两眼,唇边挂着若无似有的笑意,也没严令禁止我说不可以坐她边上。
所以我也就越发地坐得舒心顺意了。
车子快下高速的时候我给发小挂了电话。
到了发小的地盘,怎么可能不找她?
可是我刚说我就快到了,发小就无比愤怒地咆哮我说,竟然不提前告诉她!
我拿远手机嘀咕着,临时任务,不是没给我提前的机会嘛。
可是发小才不理我有多少理由,在电话里很是凶残把我从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吼到了最后我就听清了一个很不情愿接受的事实,发小下乡到某个旮旯里去了,赶回来也得大半夜。
我赶紧向发小表明了就算是等到天塌下来了也绝对等到见了发小的面再滚回去。
发小这才满意地挂了电话。
用手压了压发烫的耳朵的时候我才发现李大人似乎听我被发小咆哮听得很是开心。
真是和发小一样恶劣的女人。
我禁不住恶狠狠地想着,却没敢在脸上露出我张牙舞爪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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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李大人兵分两路,我很快地办好了事情,瞧了下时间,才刚到晚饭时辰。
等着发小回来好让我借宿借宿的空档,我琢磨着找小杨那吃货出来挑些有点特色的东西吃一吃。
结果小杨死活说不行,问他又支吾着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不耐烦了想挂电话自行解决的时候,李大人好听的声音从听筒里传了过来。
李大人说,“王小南,过来。”
我立刻问清楚地点马不停蹄地飞奔而去。
挺大的独立包间,人还不少,扫了一眼,李大人,小杨,竟然还见着了李一凡,再有就是三张陌生脸孔,主位上的老头胡子一大把,中山装,大概是喝了点酒,脸红彤彤的,看起来像“关公”。
我刚进门,李一凡就眼睛发亮地把我揪到了身边。
寒暄了会儿,我才了解原来那老头可比李一凡还牛,李一凡也就是tc我们那市的区域老总,老头可是我们这省的总负责人,姓陈,名字我还没记清。
这饭吃的目的,一来二往的,我也大致知道了。
无非就是平台建设的硬件投入预算超出了李一凡的权力范围,原本敲定平台建设的战略合作协议上升到了更高一层,需要陈老头签字才可正式生效启用。
然后陈老头可不像李一凡可以因为和李大人的关系而不考虑成本回报,鉴于很多未知因素,就算是由我们市政府极力保荐也迟迟不肯落笔生花,也就导致了古邱兜的中草药平台建设项目搁置到现在还未正式运行,政府要挂牌都得等着达成协议才敢搬上台面。
据说李大人找了好几次的陈老头,饭也吃了好几次,陈老头次次都说,好说好说。结果吃了饭,拍拍屁股走了人,再去找的时候又给了扑克脸。
李大人是深觉得陈老头难缠得很,又摸不着他的脾性,也就没了辙,只是饭还是吃,事还是得办,就是这转机,还得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