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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节:撞衫的蜜月, 海老板的后宫

1。起墨绦垂若千重锦

二月份的温寒带交界处, 一个字,冷。两个字,严寒, 三个字,冻死了, 四个字,满地冰渣。

经过了几场雪, 旧的还没融化, 新的又纷纷扬扬盖了一层,整个城市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屋内却是温暖如春。

壁炉前的沙发上,少年的目光随着火焰明灭的衬托更加明亮, 跃动着依恋与柔情, 把下巴搁在男人的膝盖上,似是细语呢喃着, 其实在回答男人的话。

去马尔代夫度蜜月怎么样?

很俗。

我知道。

很滥。

我知道。

很无聊。

我知道。

没水喝。

所以——你不想去?

当然要去!

……什么?

我们去马尔代夫!越俗越滥越无聊越没水喝越不会和那些自认清高独特的家伙碰面!

男人对着电脑, 指尖跃动,在几个页面轻点,却在等少年的意见。

去这个方位好不好?

好。

到这个岛好不好?

好。

住这个房间好不好?

好。

男人轻轻吻上少年的额头。

就我们两个。

少年笑。

就我们两个。

就像是在承诺,我只有你一个。

你也只有我一个。

人生中多少虚虚实实,真假难辨;周公梦里谁是周庄, 谁是羽蝶?

看罢了山不是山,水不是水,一回头山仍是山, 水仍是水。

于是。

在马尔代夫的某个偏僻小岛上。在度假村大堂办完入住后默然立着的一群人无语了。

所谓的返璞归真与超然忘俗,都是需要某种代价的。

青山公司,集体返璞归真,集体超然忘俗。

几乎接近于零的超小概率事件,眼睁睁在这个叫做青珍珠的、不接待普通游客的岛屿上,上演了。

孙大壮与萧晨……正穿着最不希望自己的朋友们看到的可笑情侣装……

宋东祁与大花……正穿着最不希望自己的朋友们看到的可笑情侣装……

其中还有不是来度蜜月的,比如态度强硬带着傅秋肃高长恭出门度假散心的丑门海与瞳雪。

他们出门的理由是:反正不会看到度蜜月的那些人!

其实,不出门更看不到好吧……

马尔代夫那么多岛,宛若大洋上的明珠,星星点点,星罗棋布,更多选择更多欢笑……为什么全选在一个岛!众人要抓狂了。

再好的朋友之间也要有私人生活啊!

好吧,还真怨不得别人。从把目的地定为马尔代夫到预定岛屿度假村,全都是他们自己独立完成的,谁也没有彼此通气。

“只有自作孽,才是真正的作孽……”萧晨默想。

“只有自己,才是自己最大的敌人……”宋东祁默想。

“哈哈,”高长恭干笑一声打破沉默:“萧晨你们俩身上的屁_股花纹会不会有点很小色_情啊……我帮你们打上马赛克吧!”说着,抽出一大把创可贴,这是行前丑门海交给自己的,据说截肢吐血都能用,不过可能会被血流冲跑就是了。

见到创可贴,童年阴影铺天盖地压了过来,孙大壮登时炸毛,悻悻回道:“这图案是水蜜桃!我亲自设计的水蜜桃!”

……萧晨,你还真敢穿啊。众人顿时用崇拜的眼神看向萧晨。

萧晨把手环在孙大壮的肩膀上:“别理他,他只是嫉妒。”

大花在一旁嗫嚅:“我说呢,还纳闷为什么在……塞了两片叶子。”

丑门海摇头:“也许是塞了整根树桩,只露了两片叶子在外面……”

……

于是气氛又冷了。

大壮设计的甜蜜蜜情侣装得不到认可,有些不服气地看着大花穿的金光闪闪的花衬衫,假笑一声称赞道:“你这一身的向日葵就很好嘛,没人会认为你把一圈叶子围屁_股上了吧?哼,你看这向日葵,画得真是有鼻子有眼的。”

大花欲哭无泪:“这些是狮子……是威风的大狮子。”

宋东祁,你还真敢穿啊……众人又把崇拜的目光转向宋东祁。

宋东祁:“萧晨,我扣你工资!”

萧晨:“行啊,反正从我宋大哥死了以后我对宋家就没什么感情了,正好我跳槽去青山公司。”

大壮:“宋大哥是谁!你,你,你……给我说清楚!”然后就无理取闹地撕巴了起来。

丑门海迟疑了一会儿,说:“欢迎你,跳吧。”

说完从袖子里掏出一个槽子,扔在地上。

旅店大堂的气氛有些小凝固,尽管窗户门都开着,没有一阵小风肯对流进来找死。

……“还跳不跳了?不跳我收起来了。”

气氛已然僵硬。

大家就这么僵持着,等待看谁沉不住气,拿出手机,改签机票、退掉房卡、结帐离开。可惜相比于北部冷飕飕的气温,时不时飘个倾盆大雪的天气,这里的温暖、阳光、万里无云、不用加热就能游泳的海水都实在太美好,谁也不愿意退让。

八人在同一个小岛上大眼瞪小眼,不知道是否能心平气和地朝夕相处一个月,这样就已经足够尴尬了,而且,还有更尴尬的,用宿命论谛听哥哥的话来说就是:命运让人如此狭路相逢……

看着款款走入大厅的一对璧人,丑门海捏紧了自己的房卡。被欺负惯了的性格让她想赶紧走,不过长恭和秋肃都是难得出来玩一次……

“陈灵,廖姗姗,你们还没有正式结婚……这样好吗?”

陈灵看起来更加精神焕发,廖姗姗环着他的手臂,穿着利落的短打扮,更显出曲线曼妙,脸庞与身材都大方地展示出来——这是魅力,也是不需避讳的骄傲。

反观丑门海却穿着最适合在热带岛屿穿的浅黑色暖调长裤长褂,把微凉的指尖笼在袖子里。

“姗姗早就和我……”陈灵毫不在乎地揽住廖姗姗,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故意留着的青色胡茬搔在脸上,痒得廖姗姗直笑。

“伯母跟你们说话,认真听着点!”荒泯板着脸走过来,对着丑门海露出温柔神色:“任他们嬉皮笑脸,像什么话。”

“……伯母,你好。”陈灵脸色微变,不情不愿地挤出这么一句话。

“嗯。”廖姗姗懂事地应了一声,想必是早被嘱咐过,也跟着叫了声:“……妈。”

气流又开始流动……不,流动的不是气流!是恐惧!把人肢体冲碎了带入噩梦之渊的恐惧洪流!

敏感的几人感觉到自己的精神被囚禁在异常绝望的领域里,被卷得支离破碎。精神版大花看着自己的小腿被冲掉,在灰色的河面上打着旋儿飘离自己,只有淌行而出血迹是鲜艳的红色……精神版大花崩溃地哭了。

别哭,别怕,在最后一刻,我们在一起。我们永远相爱。

他们对望。恐惧无法摧毁我们的心与忠诚。

灰色的高长恭,把手放在白色麒麟的角上。

不知为什么,他想这么做……他们之间,似有冥冥的牵绊。

麒麟给了他一个温和的笑意:只可惜相见恨晚。

然而恐惧是什么?

爱不能终止,恨不能淹没,死不能成全。

哭泣招来了更深的恐惧,犹如巨浪淹没拍打一块薄薄的木料,在精神版众人分崩离析的最后一刻,他们看到了瞳雪……不,是瞳雪的原身,静静立在恐惧奔流的终点,脚下踩着一只已经只剩断骨并仍在不断碎裂分解的死凤,巨大的爪中握着毫发无损的丑门海,两人无悲无喜地对视……永远不原谅,也永远不放手。

原来,他们两个是……

宋东祁等人最后的想法是一样的:早知道我就主动退房了……

争口气,吃大亏啊……

脑壳破碎,脑髓,也飘远了。失去了身躯的负载,心灵,终于沉入灰色的黑暗与光明。

然后一切都回归于无,湮灭于无,重生于无。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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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可能的。

那个被瞳雪轻度怨愤的包围的精神领域虽然被绝杀了……但是那种图像是无法传达给物质层面的。

在这个迟钝的物质面世界中,周围的声音瞬间如同被掐断一般静了。众人尽管全都保持着原来的动作,目光都偷偷瞥向瞳雪。

……啊啊啊,要出现了!瞳雪不声不响的瞬杀!

……会不会变身?

……丑门海会拦住他吗?还是会并肩作战?

……如果丑门海和瞳雪打起来会是什么样的?谁会赢?

……难道正文的boss最后就这么死在番外了吗?我们也会被牵连地死掉吗……然后就死掉了吗?然后就是鲜红的“已完结”吗?这叫什么破剧情!想坑早说啊小白!(这属于非常超时空的想法。)

……白老板!求你了,救命吧!(这个……也属于非常超时空的想法。)

超出期待的,瞳雪难得地没有作声,在众目睽睽之下站在边角处郁闷了一番沉着脸去房间了。(喂,他刚才灭了一个位面!只是你们不可能知道了!)

瞳教授他开始钻牛角尖了,自己没有可以让陈灵管丑门海叫“伯母”的能力和辈分,总感觉输了一筹。

事情就那么奇怪地开始,并且奇怪地终结了。

丑门海也不作声。荒泯以为她出于某些心理默认了,心中大喜,露出不适合出现在他脸上的慈祥笑容,拍了拍陈灵的肩膀,表示嘉奖。

其实,丑门海的视线已被另外一对情侣吸引了。

……

少小离家老大归,乡音未改爪子肥。

借问蜜月何处有,全部汇集这一村。

……

丑门海在她的回忆录里说:我家后院曾经,有两个人。其中一个是男人,另一个也是男人。

……

活下来的众人继续保持僵立状态,目光顺着丑门海的视线看去。

新的八卦!崭新崭新的八卦!

围观群众的热情与素质让他们足以克服任何恐惧!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胜却人。间。无数。

陈灵和廖姗姗虽然郎貌女貌,和他们一比就显得相形见拙了,这一对才是真正的只羡鸳鸳不羡仙。对,是鸳鸳,别忘了丑门海的朋友除了鱼钩以外都不是直的;是直的都做不成朋友……基本上。(很奥妙,吭~?)

先不说其中一个文质儒雅,另一个就如同雪山仙子下凡一般脱俗——娟秀灵清的目光,如同白玉的肌肤,眉头的淡漠与高洁,举手投足散溢的轻灵气质……让人只敢远观,不敢兴起任何可能会亵_渎他的心思。

高长恭默想:这妖仙若是拿来砸了炼器,应该能造出神器吧?从小吃得真好啊,富二代么。

孙大壮幻瞳闪动,拼命劝自己:我看到的不是原型我看到的不是原型……great immortal! varanus komodoensis!……这家伙该不会是回印尼省亲才路过马尔代夫想歇歇角的吧?

这些不是亵_渎,只是围观群众的一种境界:研究。

那任是无情也动人的目光,没有在任何人身上停留,似是任何人都不配让他的目光停驻。只在转向丑门海这边后,那一潭秋水定住了。

丑门海对正因得意忘形而笑得温柔到溺死人的荒泯说了声告退,匆匆向两人走去。

“丑门海?你们……”那高洁得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少年眼中闪烁着迟疑与欣喜,更多的是踌躇。

“来玩的。”她想。已经……不那么难过了。(是因为对比产生美吗?)

“很久不见了……”少年小心地措辞:“自从我……”

“别来无恙。”丑门海笑笑打断:“看到你们过得好,我很高兴。”

然后便无话了。

那少年竟花了许久才平复了心中的复杂感觉,对丑门海露出混着一丝忧郁的微笑。

“我……我现在叫薛涟。”

“我是穆单。”带着仙风道骨气质的男人也有礼地问好。

“你是不是……还在怪我。”薛涟的眼神黯淡下去。

“别这样,都过去了。”丑门海想拍拍他,手停在半空中又缩了回去。毕竟,不是那个任自己搂着抱着的小家伙了。

“你们好好玩吧,我有空去找你们叙旧。”面对那个曾经在自己面前把内丹掏出来转身离去的少年,纵然已经释怀,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不当时的错误,不就是彼此有太多隔阂的证明吗……

不过,这两个人……你们就没有一点有创意的名字吗?你们能从“大花”的名字里看出它的原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