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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陈灵的订婚宴

秋天是一个收获的季节。

对某些人来说。比如,用新身体不知在何处招惹是非的荒泯。

秋天是一个金色的季节。

对某些人来说。比如,拉上软柿子垫背的废柴亲王。

秋天是一个甜蜜的季节。

对某些人来说。比如正在蜜月的萧晨一对,宋东祁一对。

秋天是一个和谐的季节。

对某些人来说。比如发现自己和丑门海的裂痕正在飞速修补(?)的瞳雪。

秋天是一个相当萧瑟的季节。

对某些人来说。

比如……

独自吃过早饭和午饭,瞳雪躺在床上翻书,看了两个小时后,觉得身边少了什么。比如,撑得揉肚皮的丑门海?——他突然意识到今天的丑门海很不对劲。

他放下对斯德哥尔摩症候群的研究工作,走进书房,一天不见人影的丑门海正呆呆坐在窗边,一边垂头看着一张烫金的红色请柬,一边唱着悲伤的调子。

“无谓怕,谁又怕,天冷涂的蜡。”

“正晌午说话,更拒绝诅咒他。”

“难永别你,这个你,谁还没有家……”

根据调子,他以为丑门海在唱《雨霖铃》。

可是根据歌词,又好像是《智取威虎山》。

……他可以认为这是丑门海此时心乱如麻的表现吗?

“怎么回事?”瞳雪把手搭在她肩膀上问。

两人离得很近,瞳雪早已定定地端详了她一阵,才开口问她,丑门海竟然毫无察觉,连带着被瞳雪的动作吓了一跳。只觉得指尖一痛,连忙把手指放进嘴里吮吸,竟是被请柬割伤了手。

“连请柬这东西都乱咬人,疯狗似的,看来是陈灵要结婚了?”瞳雪望着那刺目的红色猜测,心情莫名其妙高兴了很多。

“不是结婚,是订婚。”丑门海固执地纠正,把请柬递给瞳雪看,上面写着陈灵将与一个叫廖姗姗的女子订婚,二人的订婚宴宴于明日在本市一所高档酒店举行,届时务必光临等等。

廖姗姗是个小有名气的歌手,重要的是背景很硬,廖家人大部分生意在美国,与宋家成拉锯之势,最近正向欧洲地区发展贸易和生产业。

请柬署名处,写着“千秋”二字。

“怎么才订婚……等到出殡得什么时候啊。”瞳雪摸着下巴,不情愿地嘟囔,被丑门海瞪了一眼。他接过来反复看了两遍,确定是“订婚”不是“结婚”,考虑到对方也没有写错的可能性,才失望地把请柬往桌上一甩,把人抱了起来。

“要去吗?”他带着笑问。

“不要。”对方回答得很快,听起来像说了个“表”字。

“想去吗?”瞳雪换了种问法。

“……想。”丑门海黯然点头,把头埋在他怀里。

“那便去吧。”

“……我想自己去。”过了一会儿,更小的声音,像飞过去一只小蚊子一样地响了起来。

瞳雪笑得更温柔,把人放在窗台上,轻轻捏了捏她的脸:“自然,你又没有必要把自己的幸福摆出来当成复仇。”

丑门海望天。为什么你能用旁敲侧击的方式把自己的重要性说得那么心安理得?

自己对这个人早就没有感觉了,为什么还会难受?是因为知道这背后有阴谋吗?

三年前她帮助陈灵去美国,到达陌生的城市,为他打理一切,让他以最快的速度开始在美国的学习与生活。

陈灵在人前他对自己也是不错的,很多人都以为自己是他的恋人。

走的时候,他警告过自己,要微笑着离开。

“你尽可以哭闹试试,毁了我的人生,毁了我的前程,反正那不是你最想见到的吗?”

陈灵说这话的模样,让她想起小雪莲的心态,不过相比之下,小雪莲实在是太乖巧太可爱了。

两人在陈灵的新同学和合租伙伴们面前微笑告别,依依不舍拥抱,陈灵一直注视着对方坐车离开。

之后她去哪里?他们的目的地之间,东西相差千里,开学的时间相差几个星期,丑门海没有机票,没有住处,没有可以投靠的人。她能去哪?

那些陈灵管不到,只要离自己远远的,别妨碍自己。

大花曾经说过:丑门海,在陈灵眼中,尽管在自己少年时提供了很多帮助,不过作用也仅限于此了。没有体面的工作,没有强硬的关系,平日来看她衣食住行没有一样拿得出手,满脑子神神道道,对自己的事情也总是干涉。

陈灵认为,那几年要不是她在眼前晃来晃去,自己可以取得更大的成就。

想要走到更高的位置,这种人,不能留在身边。

丑门海就是把卫星送上天的第一截火箭,燃料耗尽就该脱落,否则会影响卫星的轨迹。

如果说,有谁觉得陈灵的观点与行为是正确的,是可行的,是值得提倡的。

如果说,有谁认为陈灵忘恩忘得好,负义负得妙,甩得非常有必要。

那个人必然是瞳雪。

第二日。在这段单恋感情上基本悲剧的丑门海穿上她最喜庆的浅黑色蟒纹衣服,带上一份厚礼,只身前去。

因为是只身出门,交通工具只能靠出租车,再加上不认识路,她吃完早饭就出门了。这一系列原因所导致的最直接的结果就是,她到得很早,离订婚宴正式开始还有将近三个小时。

订婚宴的参与者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行程都满得很,自然不可能提前三个小时找上门来,只有陈灵和会场的布置人员在场。

于是,狭路相逢了。

“你在这里干什么!”果然,她的出现换来了陈灵的愤怒。

陈灵堵在她的面前,抱臂冷冷看着她,眼神如刀。

她想,在这种厌弃的目光下,人都会有一种“我还活着都是错误”的感觉吧?

丑门海打量着面前的男人,二十五岁,已经完全褪去了十年前两人处遇时的清涩痕迹,只留下眉目的相似。少年时的骄傲被藏在了深处,然而刻骨的傲慢不是温和的礼节可以遮掩的东西。境遇的成全,精致的衣装,让他的魅力渐渐走上顶峰,并将一直维持着这种魅力十年、二十年,甚至更久。

自己帮他改了命,也让他有能力在今天站在自己面前,伤自己的心。

荒泯被自己放出来时就曾问她:对你亲手成全的事情,你后悔过吗?

……和荒泯一比,陈灵这件事也就不怎么遗憾了。

……

“我收到了邀请。”丑门海低声喟叹,向陈灵出示自己手里的请帖。

陈灵神色不变,把请帖从她手里抽出,对半撕掉,抛在地上,淡淡地说:“你没有请帖。”

她笑笑,低头去捡。

陈灵负手不动,像是受她的礼。

陈灵他活了多少岁?二十五。

自己呢?

……所以,没有必要与他计较。

请帖回到丑门海的手上时,已经修复如初。

“我有。”她说。

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这种感觉让他非常不悦,气势汹汹地指着大门的位置。

“好。”陈灵冷笑:“不管你为什么而来,现在就给我离开!”

丑门海默然。片刻后答道:“对方告诉我,我非来不可。”

陈灵没有说话,突然换了种方式笑了笑。

丑门海听见脚步声,知道有人刚刚走过去。

“你不是有点本事么!告诉请你的人说你不想来啊!”面前的男人一边从牙缝里挤出让人寒心的话;一边注意着偏僻的四周,偶尔有人经过,他如常微笑地点头打招呼。

一如过去的任性。一如过去的虚伪。丑门海在心里叹气,考虑要不要就这么回去,让陈灵一个人倒霉就是了。

“陈灵,忙坏了吧。”随着温婉的声线,一阵轻巧的脚步声响起,一个画着淡妆的女子走了过来,打破两人的僵持。眉目精致如画,淡淡的妆容只是锦上添花。薄薄的粉色丝绒长裙,白色的貂绒披肩,衬显了少女的娇柔。

“姗姗,怎么来得这么早?”陈灵不动神色,温和地对自己的未婚妻伸出手。

女子径自环住陈灵的手臂,把下巴搭在他肩膀上,亲昵地问他:“这个小妹妹是谁——?”

一个嘲讽的笑容勾在陈灵嘴角,他与廖姗姗站在一起犹如金风玉露,天作之合,这种般配只会把来搅局的丑门海显得更加不堪。

想提那些无聊的往事?一厢情愿,谁会相信自己有曾看得上她?

“丑门海,我恋人。”一双手臂忽然环过丑门海,把她拉到怀里,毫不避讳亲密的关系,还对即将订婚的两人笑笑。

来人也穿着长衫,脸上有一道淡淡的伤痕,身姿挺拔,黑发如瀑,黑色的云锦上绣着一条银龙,和丑门海的银蟒站在一起果然有几分搭配的意思。

“我先去换衣服了。”廖姗姗见到那人,踮脚在陈灵脸上亲了一下,似是想把陈灵单独留下。

陈灵拉住她的手,柔声说道:“我就说几句话,等会儿我陪你去试衣服。”

“你们去忙吧,我坐会儿就走。”丑门海温声回答,没有撕破脸的意思。

陈灵一愣,见丑门海还算识时务,口气也略微缓和了些:“三年了,你看起来一点也没变。”

“从我认识你的时候你就没有变过。……就没好看过。”他想了想又说。

丑门海:……

他自然地揽过廖姗姗,准备走人,最后看似好心地规劝道:“早点找个普通的男人嫁了吧,别整天一副神神叨叨的样子了。”

荒泯拦住他,脸色很不好看:“陈灵,你凭什么这样跟我恋人说话?”

“恋人?”不提还罢,一听这个,陈灵脸上露出冷淡的嘲讽:“这是从哪里雇的男人?”

廖姗姗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子,他抬眼嘲弄地看着荒泯:“她多少钱雇的你,我给你两倍,现在就走吧,别留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你让谁走?”荒泯皱眉。

丑门海自然知道陈灵的心胸,天底下比他自己好看的都必定不如他聪明,天底下不如他聪明的必定都不如他好看。

他虽然不说,但是对自己的样貌极为自负,如今看到荒泯,自然而然把他当成什么二流演艺公司的戏子。

看到这边气氛僵持,廖姗姗的随行人员跑了过来,向荒泯躬身行礼。“凤先生。”

“陈灵,怎么对凤先生说话的!”陈灵的老板也走过来,一时间乱作一团。

“我最看不起那种吃上辈子产业的人了!”陈灵轻哼了一声,意有所指地嘟囔了一句。

“廖姗姗,你从哪里找的好男人?”荒泯沉声,掩饰不住眼中的怒火。

“你怎么这样说我父亲!”廖姗姗也急了。她与廖家本没有关系,原名叫靳姗姗,后来被凤千久收为义女之后,才知他其实是廖家的一支,后加入廖家改姓为廖。

“凤先生,您别生气。”

“父亲,我……”

“你们……”

“凤总,你看……”

“千久,别闹。”最后是丑门海的声音。

“罢了,年轻人都这样。”见陈灵梗着脖子不说话,荒泯挑了挑眉毛,貌似宽容地摆摆手,表示算了。

陈灵脸色顿时一阵青一阵白。

荒泯侧过头去,亲了亲丑门海的脸,喉间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低笑。

“这是廖老板的哥哥,凤千久,他是缅甸所有地下产业的老板。”陈灵的老板亡羊补牢地介绍道:“也是廖姗姗的义父。”

“丑门海,要不要跟我结婚啊?”荒泯把嘴唇贴在女孩耳边问:“这样你就是他岳母了。”

丑门海仿若未闻,一道细细的血丝,顺着嘴角蜿蜒而下。

“失陪了。”荒泯微微颔首,拉着丑门海走进招待贵宾的单人休息室。

“目标被凤老板带走了。矛盾已经激化。”隐在暗处的人用微型对讲设备报告说。

“收到。剩下的事,能听多少就听多少,没必要暴露。”耳内的接收器传回指令。

“收到。”那人把设备收入怀中,见两人进入单间有几分钟,放轻手脚打开一墙之隔的房间。

不知对方做了什么手脚,监视监听设备全都无效,负责监视的人只能趴在墙上听。暧昧的声音从房间里面隐约传了出来。

……

“嘴巴张大一些。”屋内传来凤千久诱哄一般劝导的声音,然后是满足的低吟:“是这样,好乖……”

“不要用牙咬。”

“太深了,我想吐……”丑门海含混不清的声音。

“你用舌头推一推。对,舌尖……就这样……别想什么陈灵之类的……”

……

“呜……”丑门海把嘴里混杂着涎液的白色东西吐出来。

“牙龈破了至于塞棉球吗!”她怒,好好的狗血被荒泯给搅乱了,气得她使劲磨牙,连牙龈都咬破了。

荒泯笑笑,指指隔壁,那人自讨没趣,应该已经走了。

“人都走了,那就放我下来!”丑门海从袖子里掏出一堆棉球和创可贴砸他。

“在你心情变好之前就这么坐着吧。”荒泯笑眯眯任她砸,就是抱在腿上不松手。

“你今天就该带那个圣童来,让他把这种人用劲扔上天,直接变卫星,都不用收尸的。”

丑门海无语:“恭喜你,你走近科学了。”

荒泯哈哈大笑,又要凑上去亲近,被丑门海用手把脸推得远远的。

“对了,”她想起一事:“不说你,凤千久都百十岁的人了,他们看不出什么破绽吗?”

“记不记得宋东祁的事?”荒泯攥住放在脸上的手反问。“百年之后,让宋家生个孩子取一样的名字,然后二十几岁的时候替换掉就是了。”

丑门海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继续寻找答案:“那么廖家和凤千久是怎么回事?”

荒泯向后倒去,仰卧在长沙发上,懒洋洋地说:“廖家与凤家本来就都是兄弟。一支在明,一支在暗,不一样的姓氏却是同样的利益。”

“那么你所替代的人的兄弟是不是叫廖千秋?”她问,想起请柬上的名字。

“对。凤千久的兄弟叫廖千秋。”荒泯意有所指地说,一抬膝盖,把丑门海晃得失去平衡,扑倒在自己怀里,一个翻身把人掩在沙发内侧,亲了上去。即便经过长衫里面穿棉袄的事件,他还是不抛弃不放弃地试图把对方的下摆提起来,就像一个急色……不,恋情炽热的男人。

门被打开。

“父亲,”正是廖姗姗换好了衣服,和陈灵一道推门来叫人。

“不懂得敲门吗?”荒泯牌凤千久冷声斥责,把挤在沙发内侧的人护得更紧。

……

然后门又关上了。

没人敲门。

……他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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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感觉你比我更热衷于狗血呢?丑门海被挤得喘不过气来,脑中唯一的想法就是这就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