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咚”的一声, 甄琼倒退一步, 捂住了口鼻,泪花差点没飙出来。
痛!鼻子酸痛,嘴巴刺痛,哪有什么柔软温润?甄琼整个人都懵了, 这跟他想的“一亲芳泽”不一样啊!
一只手扶在了甄琼后背,耳边传来了压抑不住的笑声:“琼儿难不成是想亲我?”
韩邈也被这下撞的生痛,然而投怀送抱,是万万没错的。哪还顾得上那点酸痛,他微微弯腰, 凑到了甄琼面前。
甄琼又是羞窘, 又是难堪, 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回答。好在韩邈知道, 他微微一笑:“若想亲人, 可不是这么亲的。”
说着, 韩邈轻轻扯开了甄琼捂着嘴的手, 侧头亲了上去。有些柔软, 有些干燥,鼻息近的要命,吹得人心头发痒。甄琼连眼都没来得闭上, 然而此刻,他又哪还能看到东西?两眼发黑,浑身感官,似乎都凝在了唇上。
然而只是一触, 那唇瓣又挪开了。含笑的双眼,再次回到了甄琼眼前。
“可学会了?”
甄琼飞快点头,不由自主吞下了唾液。
看着那满眼渴求,喉头滚动,只差摇尾巴的小道,韩邈的笑容更深了几分:“要试试吗?”
根本不用人再邀请,甄琼飞快凑了上去,错开了鼻梁,轻轻印在了那含笑的唇瓣上。跟刚才一样!不,比刚才更好!心尖噼里啪啦开出了一大丛花儿,撑的胸口都鼓胀起来,还有轰隆隆的心跳,一下一下敲在脉搏里,震得耳鼓隐隐发麻。
当撤回身时,甄琼只觉嘴巴干的要命,不由自主舔了舔唇。
这说不出是清纯还是诱|惑的动作,让韩邈心跳都乱了一拍。把人揽进怀中,他轻笑问道:“刚才可撞破嘴唇了?”
甄琼又舔了舔,刚觉出些刺痛,那张俊的不像话的脸又凑了上来。
“伤到了,得好好舔舔才行……”
这一句,轻如浮羽,钻入耳中。还有另一个软软滑滑的东西,也钻了进来。甄琼一下屏住了呼吸,眼前就跟有什么炸开了一样。随后,他的意识就混沌了,只觉得嘴里津液泛滥,脊背又酥又麻。就算碰到伤口,也觉不出痛。反而浑身发颤,像是被人吸走了魂魄。直到气都喘不上来,那恼人的滋味才停了下来,变作了耳边一声低笑:“吸气……”
甄琼的嘴巴终于恢复了自由,狠狠吸了口气。那五颜六色的星星和飞花,散去了,这时,他才发现自己倚在了韩大官人的怀里。自胸口到腰腹,全都贴的严丝合缝,找不到间隙。两颗心似乎都挨在一处,怦怦直跳,撞着彼此的胸膛。
“韩大官人也喜欢我。”甄琼犹如梦呓的呢喃一声。
是了,韩大官人喜欢他,他也喜欢韩大官人!他们是两情相悦!
看着那红透了的脸蛋,韩邈的心神也摇曳了起来:“我爱琼儿,亦如琼儿爱我……”
他的甜言蜜语还没说完,甄琼就挣了出去,一把扯住了他的衣袖:“床在里间!”
韩邈:“……唔?”
就算是他,理智也断了那么一瞬,发出了个模糊的鼻音。
“两情相悦,自然要肌肤相亲!”甄琼兴奋的脸的红了,还有某处与心脏一般的鼓胀,“不对,等等,屋里没有甘油……”
韩邈哪还能容他逃了,反手又把人环在怀中,抱将起来:“无妨,还用不到……”
又一个吻印上,堵着了那些胡言乱语。
门板被脚踢开,又失了支撑,轻轻合拢在了一处。
……
浑身汗透,指尖发麻,甄琼瘫在床上,只觉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使不上气力,却又畅快轻松,似乎吹一口气,就能飘起来一般。韩大官人说的没错,是没用到甘油。可是,可是比师兄们说的还好……
一只手撑起了他的腰背,冰凉凉的饮子哺入口中。甄琼如饥似渴的吞了两口,才觉得喉中的火散了少许。
“琼儿可还好?”看着瘫成一片,满脸餍足的小道,韩邈面上带笑,柔声问道。
甄琼用力点了点头。两情相悦真是好!特别的好!
好就对了,韩邈笑的一派温文无害。没有入巷,可不就只有好吗?虽说琼儿心急情热,却是个什么都不懂的雏儿。食髓知味,循循善诱,才是长久之道。
不过吃可以慢慢吃,话却不能不问。递上杯盏,待甄琼又喝了好几口后,韩邈突然问道:“是谁说要用甘油的?”
“师兄们啊。”甄琼哪能察觉韩邈的心思,随口答道。
“你那些师兄,竟然连这个也说吗?”韩邈眉头微微挑起。在市井荤话里,寺院里的和尚才时兴男风吧?毕竟道士是可以娶妻的,讨论女色反而正常些,怎会教甄琼这个?
“都是师兄们调笑时提过的,现在想来,怕不是有人哄我。”甄琼哼唧了一声,什么甘不甘油的,明明都没用到嘛!屁|股也不觉得痛,腰也不酸,一定是师兄们骗他!
见甄琼心生疑惑,韩邈微微一笑:“你那些师兄说的,当然不能作数,以后我来教你可好?”
一想到刚才韩大官人教的,甄琼脸又红了:“全听韩大官人的。”
纸上得来终觉浅嘛,还是要动手……呃,还有动嘴学学才好。
见小道这幅跃跃欲试的模样,韩邈笑着撩起一缕落在枕边的发丝,放在唇边轻轻一吻:“如今你我如此亲近,琼儿怎地还叫‘韩大官人’?唤我表字,或是叫‘哥哥’也好。”
他半倚在床边,只披了件外袍,领口大敞,露着一身让人艳羡的皮肉。一不小心,眼都看直了,甄琼脑袋又不够用了,傻傻叫了声:“邈哥……”
直呼名姓,可不算尊敬。然而这一声,简直挠到了人心底痒处。韩邈忍不住又俯身,亲了亲那微微肿起的红唇。
挨得太近,甄琼手都压到那坚实的胸膛上了。憋了许久的心事,哪里还能忍住,小声道:“我还以为,邈哥不喜我这样的身材呢……”
他那肚腩是下去了些,但是比起韩大官人,还差得远呢。
“琼儿圆润可人,我怎会不喜?”韩邈有些讶然。这小道怎么会如此想,是他方才表现的不够好吗?
“那你之前怎么又不跟我签契书了?”这话甄琼憋了好久了,不问个清楚,实在有些不甘。要是早就签了契书,不就早早尝到这美妙滋味了吗?
怎么还惦记着契书?韩邈更诧异了,也微微坐直了身体:“琼儿就这么想签契吗?商契靠的是守信,琼儿莫不是不信我了?”
难不成有了肌肤之亲,反倒让甄琼生出不安,想要立个字据,保全自己的私产了?他又岂是那种会仗着亲密,不守承诺之人?
“啊?不是身契吗?”甄琼也惊到了。商契是什么鬼?!
看着甄琼一副被雷劈了的模样,韩邈察觉两人之间必然有些误会。吸了口气,他耐心问道:“琼儿怎会以为,要签的是身契?”
再怎么没常识,也不该随随便便跟人签身契,自卖己身吧?这里面的根由,韩邈怎能不问个清楚!
甄琼也被震慑到了:“师兄们都说,包养要签身契的啊。”
“包养”二字虽有些古怪,但是不难理解其中含义。又是“师兄们”说的,韩邈真是好气又好笑,甄琼当初待的道观,到底都教了些什么?!
“琼儿怎会以为,我当初是要包养你?”韩邈的笑容不知不觉变了味道。
若不是别有用心,怎会给一成那么多的分润?然而看着韩邈唇边有些危险的弧度,甄琼吞了口唾液,警觉的把话吞回了肚里。
韩邈却不用他多说,只想想当初情形,就呵呵一笑:“难不成琼儿觉得我给钱给的太多,别有用心?”
当初为了糖方,他是给了极高的分润。但那因为甄琼是韩家的恩人,手头稀奇古怪的点子又太多,才让他想以重金相诱。当然,之后这想法自然烟消云散,不论是贴钱补足八百两,还是开出一百贯的月俸,抑或帮甄琼“存钱”,还给利息,都是因为他喜爱这小道,想让他开心。没料到一早就被误会了个彻底。
然而这还不是最要紧的。韩邈双眼微微一眯:“若是旁人也给琼儿这般的‘厚待’,琼儿是不是也要以身相许啊?”
“当然不是!”甄琼再傻,这时也要赶紧辩白,“旁人哪有邈哥这么年轻英俊!”
原来你不止看钱,还要看脸啊。韩邈抬手,轻轻捏住了甄琼的下巴:“那琼儿如今还想签身契吗?与我私定终身,立字为据?”
“身契哪有这么签久的……”甄琼还想再说什么,就被人压回了榻上。
“签个三年五载,待我年老色衰,一走了之?”韩邈的声音慢条斯理,动作更是不急不缓,扯开了半掩的衣衫。
当然不是!只是三五年后说不准能出成果呢,谁会签长约啊……然而这些话,甄琼是没机会说出口了。不多时,屋里只剩下了些嘤嘤叽叽的响声。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嘿,虽然短了些,但是粗……啊不,但是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