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侍女顾忌的说:
“可是瑟乐郡主毕竟是要派出去和亲的人,若是瑟乐郡主出了什么事情,那这窟窿谁添?”
“不是还有瑟宣那个家伙?”瑟乐见她的这个宫女躲躲闪闪:“你什么时候这般优柔寡断?我告诉你,你若是再这样下去,我就让刘嬷嬷给你打回去,从哪来的滚哪去。”
“公主恕罪!”侍女脸色惊得惨白,嗫喏了片刻,迟疑地说出了自己心中的顾虑:
“只是我觉得国师在乎郡主,若是国师知道了您对郡主下那种药,加上若是国师有什么计划被您打乱了,那岂不是——”
她的声音在瑟乐的注视下一点点弱下。
瑟乐将手中的药掂量掂量,冷笑着说:“只要你不说,我不说,陆烬璃怎么会知道?除非……”
她目光陡然狠戾:“除非你告诉了陆烬璃。”
“奴婢不敢!”小丫头直挺挺的跪了下去。
瑟乐长吁一口气,药在手,这一颗心自然也就稳当当的:
“到时候,我才能真正的放下心来。”
时候不早了,席面已经开始散人。
余墨因为使者的缘故,必须要住在皇宫里,而薄初辞因为即将要搬去他们国家,所以现在要回陆烬璃的那边收拾东西。
她起身要走,身后有人道:“皇姐且慢。”
她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如若不是因为今日场合重要,私底下她早就要对着这丫头片子一嘴巴子拍过去,只可惜她面上必须绷着:“做什么?”
瑟乐捧着一杯酒,欢笑着道:
“姐姐既然要走了不如就受妹妹一拜?见姐姐方才在席间喝得很好。”
薄初辞闻言挑眉,接过酒盏,就在手中摩挲着。
瑟乐眉眼含笑的将她望着。
“这药你下东西了吧?”薄初辞笑着摆弄着杯盏,青葱似的指尖捏着它在手中旋转:“你还真敢做。”
瑟乐挑眉,又笑了:“姐姐你说什么呢?”
说着,她将酒杯接过,一饮而尽。
薄初辞眯了眯眼,只见又重新给她倒了一杯,恭敬地递上来:“姐姐,我们两个人既然都要嫁人了,倒不一笑泯恩仇。”
薄初辞欢喜的挑起嘴角,接过杯子,望着澄净的酒,嗅着从里面传来的阵阵酒香:
“一笑泯恩仇?”
她眸光微动,缓缓的,缓缓的,将酒杯倾斜到一旁,润湿了地毯,晕开一片深色。
瑟乐瞳孔骤缩,已经憋不住:“镂苏,我都这么对你了,你就是这么给我面子的?”
“面子算什么?多少钱一斤?”薄初辞笑着将杯盏重新抵到了她的手中:“瑟乐,我与你之间,这辈子都不可能泯恩仇。”
她定定的看着她,一字一句:“何况你与我二人,谁输谁赢,还不一定。”
言罢,她转身离去。
瑟乐未曾想到这个家伙竟然连喝都不喝,白让她费心思。
她愤恨的一跺脚,却见薄初辞忽然转过身来,自己倒了一杯,背对着她,饮了下去,又擦了擦嘴。
喜和忧,就在瑟乐的眼睛里交替绽放。
薄初辞没有放过她的神色,只冷笑一声,藏了自己被润湿的袖子,离开了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