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会比薄初辞现在的心情更加复杂,她虽然对他的父皇没有半点感情,可是这胸间不知为何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尤其是听见皇上那声愉悦的“好”的时候。
她心好像是被那块石头砸了个窟窿,里面正风雪交加的嗖嗖灌着冷风。
薄初辞呼吸滞着,抬眸,神色莫测的望着她的父皇。
这位老皇帝目光也放在她身上,显然,对她这般不礼貌的与自己对视,他很是不满意:“你看着朕做什么?”
薄初辞闻言挑眉,不躲不闪。
这本来就不是她的爹,她之所以会觉得难受,也不过是因为她发现这家伙竟然是人畜不如。
对,人畜不如!
旁边的瑟乐巧笑嫣然,很是高兴的做了个万福:“多谢父皇开恩。”
言罢,她看向薄初辞,美眸暗藏锋芒,略一咧嘴,笑的甜甜的:“就劳烦你了,皇姐。”
她的目光重新放到瑟乐身上,那粉色的衣衫像是翩跹的蝴蝶,又宛若夜间湖水里的莲,衬着那双水眸,恍惚就像是一个讨要自己皇姐甜头的小妹妹。
可是谁人不知道,她讨要的,是她皇姐在她面前的那份卑躬屈膝。
薄初辞垂眸久久未动,瑟乐也不着急,含着笑在旁边等着。
慢慢的,等她还是不动的时候,皇帝的脸色从方才的愉悦渐渐变得阴沉,从鼻子里面重重的哼了一声说:
“看来你好像不是那么的想要讨朕的欢心?”
瑟乐也扯了扯薄初辞的袖子,她语调甚为好听,像是从前她养的黄鹂鸟儿,走到她面前,侧颜对着皇帝,让皇上根本看不见她的表情,只能听见她动听的声音:
“父皇的欢欣最重要的姐姐,而且姐姐你放心,妹妹我啊,不像姐姐那般沉,我会很轻很轻,不会压到姐姐的。”
薄初辞缓缓攥紧了拳,她眼里隐约聚集了风暴,那毫不掩饰的凛冽杀意让瑟乐皱了皱眉,贴近她,凑上她的面前说道:
“姐姐,你还想不想要萧兮活命?”
在此时,从外面进来的两名侍卫站到薄初辞身后,目光冷漠的盯着她的背影,仿佛就在等着皇帝一声令下,将她压倒在地,成为眼前这个公主的马驹。
瑟乐自然也看见了站在楚辞身后的两名侍卫,她笑靥如花,呵气如兰:
“姐姐你还在坚持什么呢?你知道的,凭我在宫中的实力,我就稍微的那么一动手指头。”说着,那双纤纤玉手捏住了她的肉,尖锐的指甲陷进了她肉里。
刺痛袭来——
“就能把你给捏死。”
瑟乐笑着,退离她几步远,依旧是乖巧的样子,两只手负在身后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你们都不用动手。”
她在跟那两个侍卫说话:“皇姐最疼我了,她会答应的。”
皇帝冷笑着,眉宇间已经带了浓重的不悦:“她要是再不动,朕就给她的那个贱奴才发配到地牢里面去,看她动不动,还有什么能嚣张的。一点宫中规矩都不顾。”
这句话无一不是给瑟乐一颗很好的定心丸,她脸上的嚣张气焰更浓,望着薄初辞的神色愈发玩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