薨了?
薨了,是什么意思?
薄无埃听了太医的结论,茫然的看向床榻上的人。
她分明还是好好躺在这里的,只是脸上没有血色,青灰色了,只是中毒了而已。
他一把抓住旁边太医的领子,死死的咬住牙根:“你过来!!太子只是中毒了而已怎么可能就死了呢?怎么可能说死就死了!!一定是你自己医术不精,还不快救?还不快点救人?!!”
太医猛地被抓到床上,他浑身颤栗不至,看着已经没有半点生命迹象的太子,欲哭无泪:“王爷,太子,太子真的——”
“本王不信!!!”
剑出鞘,直指身前人,薄无埃赤红双眸,薄唇轻抖,咬死牙根:
“治!”
太医瞳孔猛缩,看着泛着寒光的剑,点头如捣蒜,屁滚尿流的爬起来:
“臣治、臣治!”
可是嘴上这么说,所有人都能看得出来,太子已经完全没有生命迹象了。
毒素已经流窜了她的全身,素日白皙的脸色已经呈现出淡淡的一层青灰色,手指都是惨白中透着青,已经是死了的……
皇上沉默的看着床榻上的人,泪水在他苍老的眸中泛滥,最后生生咽下:
“不用治了。”
众人愕然。
就听皇上极为惋惜的一声长叹,皇上眉心皱了又松,转过头去不想再看:
“厚葬了吧。”
厚葬?
薄无埃看向皇帝:
“太子还没有死。”
他平静的,像是只是在说她睡着了而已。
皇帝睫毛微颤,回首看向他,看向这个一直以来都冷静缄默的儿子,此时此刻,他竟眼里带着滔天杀意,好像是谁说一句死字,就要被他手中的剑砍了一般。
身为皇帝,早就见惯了生死离别,而对于这种从儿子身上发出来的威慑感让他隐隐有些不快,他知道太子死了都很难过,但是他身为一个儿子这就是对他老爹说话的态度?
他是皇帝!
“攻玉王好像是方才杀人杀得昏了头了?”
皇帝开口,声线极冷,倒也是给足了薄无埃的面子:“太子已逝,这事儿便耽搁不得,拉去厚葬,也将攻玉王拉出去,让他好好清醒清醒。”
言罢转身便走,身侧的人走向床边,本该是大动作,却安静得有点可怕。
皇弟眉心紧皱,只觉不对,回首看向了身后。
几个奴才面面相觑,无一人敢上前,仿佛被动在了薄无埃的左右一般。
而薄无埃,已经是一派的平静,面无表情,目光却犹如鬼厉般,带着森冷至极的杀意。
他挺直腰杆,如同一尊无人能撼动的大山。
“谁敢动她?”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尤其是在身边的几个奴才,依然被王爷的周身杀意骇得瑟瑟发抖。
皇帝亦是震怒:“反了你了!!”
所有人屈膝跪下,脸色惨白。
独有薄无埃立在楚辞的床前,微微掀了掀眼皮:
“本王要等他醒来。”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目光?
仿佛是冷漠到极致,已经不管眼前到底站的是什么人,他手中的长剑寒光凛凛,轻轻转动,杀意恰如那不远处袅袅升起的香炉是丝丝缕缕的钻入人的骨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