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季淮安和贺铮相对而坐,季忆不知道两人聊了些什么。
她进门后就走到了季淮安那,对史密斯道:“你保证过,你可以治好的。”
史密斯有口难言。
他踟躇了一会儿,看向贺铮,声音有些虚:“当家。”
“去诊治。”
贺铮吩咐。
史密斯心中无奈,认命的上前,还没走到季淮安面前,就听季淮安道:“不用了,鬼医早就为我诊治过。”
史密斯如释重负。
但房间里的季忆一颗心却沉了下去,如果连史密斯都没办法治好,那就意味着这个世界上没人能治好他了。
季忆紧抿着唇。
季淮安眼神复杂的看着她,末了,笑了笑:“鬼医虽治不好我,但总归是可以让我多活些日子的。”
“鬼医”史密斯:“!”
这话可不是他说的!
几人同时看向史密斯,史密斯这会儿是恨死白彦了,早知道是这么个情况,他就算是被老大丢到非洲去,他也不来了。
“能吗?”贺铮的嗓音微沉。
老大开口了,他能说不能吗?
史密斯认了命:“我尽量,我之前给他看的时候是可以的,但现在我不保证。”
“那你治。”
季忆盯着史密斯。
被这么多个大佬盯着,史密斯现在真的是头疼,他带的工具不多,好在波基岛上有专属的医院,史密斯在那边给季淮安做了个全身的检查。
季忆一直等在那边,贺铮陪着她。
几位长老也都过来了,在门口等着,没有进去,也没有打扰季忆和贺铮。
“哥哥,鬼医也没办法是不是?”季忆的心情有些沉重。
贺铮揉了揉她的头发:“会有办法的。”
“对不起哥哥。”
季忆把脸埋在贺铮的怀里,声音低落而沉闷。
贺铮将小姑娘的脸抬起来,有些好笑:“怎么又对不起我了?这才刚结婚就对不起我了?”
“嗯。”
季忆委屈巴巴道:“我们今天结婚,本来是一个值得庆贺的日子,可我都没有给你庆祝,还让你陪着我在这里担心。”
“所以呢?想怎么补偿我?”贺铮顺着她的话问。
季忆摇摇头:“不知道。”
“那就开心一点,你开心了我就放心了。”贺铮低低的笑了一声。
季忆望着他:“你就没什么想要的吗?你总是想着我,我都没有为你着想。”
“有啊。”
“嗯?”
“我想要的已经得到了,有你就够了。”贺铮低头在季忆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只此一生,有她相伴,他就什么都有了。
-
季淮安是让被史密斯推着轮椅出来的,几位长老连忙迎了上去。
三长老从史密斯的手里接过了轮椅。
史密斯的脸色很沉重,他看了季淮安一眼,“我是医生,我不会替病人隐瞒病情,J是主母,我也不能骗她。”
季淮安温温的叹了口气。
“主母,借一步说话。”史密斯很严肃的对着季忆道。
季忆看向季淮安,季淮安只是安心的笑。
贺铮揉了揉小姑娘的头发:“去吧,我等你。”
季忆点了点头,这才跟史密斯往外走去。
几位长老的脸色都不是很好,除了今天季淮安和贺铮说了会儿话外,其他几位长老想找贺铮,又不太方便。
现在倒是个好时候。
大长老看着贺铮:“贺先生,虽然你和可爱已经登记结婚,但即便她是霍尔特家的当家,她也还是我波基岛的王,希望今后贺先生能多护着她。”
贺铮清冷的站在那里,听着大长老的话,微微阖眸,算是应下了。
“他会对小忆好的。”季淮安微微一笑。
三长老扶着轮椅,扯出一个不是很认同的神情:“那可未必。”
“会的。”
季淮安还是坚持他的想法。
他抬头看着贺铮:“今天是可爱的生日吧?”
此言一出,几位长老都愣了愣。
在波基岛根本就没有过生日这么一说,与贺铮的不知道自己究竟哪一天出生相比,清楚知道自己是哪一天生日的季忆,也没怎么过过生日。
被卖之前她不记得,被卖后谁还记得给她过生日?
几位长老都没有给她过过生日,唯一会给她过生日的,只有她外公沈知行,在18岁以前,季忆鲜少回帝都,沈老会给她备好礼物,等她回去的时候送给她。
也就是这样了。
见几位长老神色都如此惊讶,贺铮眉心微蹙:“你们没有给她过过生日?”
三长老心直口快:“我们波基岛不过生日。”
贺铮的脸色沉了下来。
大长老微忖:“我们没有过生日的习惯,可爱每年这个时候,也不在岛上。”
倒不是推谢,季忆每年这段时间确确实实不在岛上。
“贺先生,”季淮安轻轻一笑:“小忆今天的心情不会很好,你陪她过个生日吧?”
贺铮看着他,墨眸深深:“我可以陪她过今后的每一个生日,她可能更希望这个生日,你给她过。”
季淮安点头:“你说得对。”
季淮安侧过头看向大长老:“悄悄的准备一下,给她个惊喜。”
“我去安排。”
大长老点了点头。
-
史密斯和季忆并没有走很远。
“主母。”
史密斯不得不恭敬,毕竟J戴着象征主母身份的指环。
季忆看着他:“他的情况怎么样?”
“不好。”
史密斯也没有隐瞒,他一脸严肃:“两个月以前我就给他看过了,当时给他的诊断是活不过三个月。这次的结果也差不多,就算是吊着他的命,他也活不过一年。”
季忆沉默。
一个月和一年,她肯定希望季淮安能活的更久。
“痛苦吗?”她忽然问。
史密斯愣了一下:“什么?”
“他现在的身体,是不是要常年忍受病痛,活的越长是不是就越痛苦?”季忆又重复了一遍。
史密斯的心情有些复杂。
他行医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个问。
有钱有权的人太多了,在这些人生病的时候,他们身边的人很少会去关心他痛不痛苦,难不难受,他们关心的只有能不能活,亦或者,什么时候死。
这位主母或许与那些人不太一样。
“痛苦。”
史密斯顿了顿:“到了这种时候,说不痛苦是不可能的。如果不想痛苦,倒是有止疼的药,但那些药只能加速人的死亡。”
【作者题外话】:大家不要着急哈
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