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德公公明白封逸昭的心思,辰妃娘娘都走了好几年了,玉辰宫内所有的东西就连摆放的位置都与她走之前完全一致,皇上不许任何人移动,他对她的情意这几年来是有增无减啊。
“皇上,老奴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宣德公公跪下拱手道。
“起来。”封逸昭皱了下眉头,“你说,没什么当讲不当讲的,你是朕身边最亲近的人也是朕最信任的人。”
站起身来宣德公公脸上尽是感动:“就因为皇上待奴才恩重如山,所以奴才就斗胆说说。皇上无需纠结,奴才浅见觉得合适最重要。”
听了这话封逸昭眼神幽暗了许久,他没有说话沉默了许久,渐渐的他的眼睛慢慢亮了起来。
终于封逸昭露出了笑容:“宣德,还是你最知道朕的心意,说得好,合适最重要。”
“奴才逾越了。”宣德公公躬着身躯恭恭敬敬地说道。
心中豁然开朗,封逸昭突然觉得有些倦意了,他站起身来朝寝宫走去:“朕再睡会儿。”
“是。”宣德公公迈着小碎步跟在封逸昭身后。
伺候皇上在龙榻上躺好之后,宣德公公正要转离开的时候却听到封逸昭淡淡地说:“等会儿锦琮和张宜坤来了就让他们俩在外头跪着。”
“是,奴才遵旨。”宣德公公急忙答应一声。
封玄辰看着封逸笙的目光与以往大为不同,在他的印象中自家父王封逸笙就是个闲散王爷完全不管事的,他曾经想了好久最后得出结论,估计他就是运气对了皇伯父的眼所以才得宠。
没想到今儿晚上封玄辰却大开眼界,封逸笙竟然有“如朕亲临”的金牌,他还连夜手持令牌调动了京城内的禁卫军封锁了户部。
见到封逸笙满脸肃穆威风凛凛,与平日满面笑容的安王爷大相径庭,封玄辰第一次发现其实自己半点也不了解自己的父王。
跟着封逸笙连夜包围了户部,还将所有的知情者分类囚禁起来,封锁了所有的消息,关上了户部的大门,整个京城谁都不知道这一夜之间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
许多年没有这样雷厉风行处事了,封逸笙差点忘记自己曾经八面玲珑陪着封逸昭经历过那风风雨雨的日子。那时候像这样突发的事件层出不穷,每每凶险异常可他们都共同闯过。
“玄辰,几更天了?”封逸笙问道。
“父王,已经过了三更。”封玄辰回答说。
封逸笙点点厉声下令禁卫军好好看守住户部以及户部的这些人,还吩咐任何人不能擅自进出。
长长呼出口气封逸笙伸了个懒腰:“回府吧,我休憩片刻后更衣该上朝了。”
“那父王快回府去吧。”封玄辰说道。
“你小子又耍什么花招?”封逸笙对封玄辰十分了解。
封玄辰倒是老老实实说:“我想去看看筱筱。”
“臭小子,三更半夜的又跑去爬秦府的墙头。”封逸笙随手扣了下封玄辰的脑门,“这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封玄辰摸摸脑袋,“我不去筱筱会担心的。”
封逸笙压低了声音:“明儿早上再去,我就觉得奇了怪了,秦老太爷怎么容许你这小子天天这么从秦府墙头进进出出的。”
“秦老太爷欣赏我,知道我的心事,更知道我是个君子。”封玄辰大言不惭地说。
“哼!爬墙头的君子?”封逸笙忍不住笑了。
封玄辰将封逸笙送到马车旁边:“时候不早了,父王快回去吧,只怕母妃正等着你呢。我走了。”
话音落封玄辰的身影已经在两丈开外,封逸笙连连摇头后才登上安王府的马车回府。
封玄辰在深夜中飞奔,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他离开秦府后就一直心神不定。他本以为是因为即将处理的户部这事情棘手的缘故,没想封逸笙拿出金牌调动兵马,这事很顺利就解决了,眼下就等着天亮之后看他皇伯父的意思处理。
任务完成了,可是封玄辰心中那股子不安不只没有消失反而感觉愈发强烈了,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秦筱筱出事。
因此,从户部离开之后封玄辰越走越快,后来干脆施展轻功使出全身功力朝着秦府方向而去,幸亏现在大半夜也没人见到,他就像是阵风儿刮过一般,平日里马车行走都要一柱香时间的距离他用半柱香的时间就赶到了。
眼看着秦府的围墙就在眼前,封玄辰才放缓了脚步,他深吸几口气平缓一下因为快速赶路而显得又些急促的呼吸。
按照往日的习惯越上了熟悉的墙头,封玄辰心中一动,他父王封逸笙的言语在他耳畔响起。
居高临下封玄辰朝着秦府内张望,虽然现在四处一片漆黑,不过习武之人眼力本就比一般人要好,细看他还是能发现秦府内的布置其实极其森严。
偏偏就自己从这里到解忧阁那段路畅通无阻,封玄辰不得不佩服秦傲锋,他绝对是故意的,知道他能文能武且擅长排兵布阵,几国混战的场面都经历过了,布置防守秦府绝对不可能出现这么明显漏洞的。
封玄辰看了几眼之后暂时先将其他的抛诸脑后,他现在迫切想要见到秦筱筱。
来到解忧阁中见四处很安静,看起来与平日并没有什么不同,封玄辰稍微放心了些。
熟门熟路朝着秦筱筱的闺房行进,封玄辰很快就来到窗户前。
怪了,封玄辰心里头咯噔一下,平素秦筱筱虽然对他总是在夜晚跑来表示抗议,但那也只是嘴上说说,无论多冷的天这扇窗户总会留条缝隙,他们彼此心知肚明这扇窗就是为他留的。
今儿可怪了,那扇窗户竟然闭着,封玄辰用手轻轻推推,发现不只闭上还锁上了。
想起几个时辰前秦筱筱那娇羞的脸孔,封玄辰找到了合理的解释,或许是她回来后愈想愈害羞,干脆锁上窗户不敢与自己相见了。
封玄辰思及此慢慢走向房门的位置,这两扇木门对他来说压根就不算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