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容身子向后压了压。
秦湛恶意的靠近了些。
直到这姑娘眉心一皱:“你怎么这么色/情啊。”
秦湛:“……”
“后宫的妃子那么多。”秦容不耐烦的嘟囔了一句,心里还默默补上一句:怎么感觉像是天天都缺爱似得。
这家伙就这么的把皇帝搁在一边,摇头晃脑的等着乘船,感觉好像是把皇上当成了傻子似得。
立在外面的孙盛德见状朝秦湛投去疑惑的目光。
秦湛负手站在原地半晌,也不是知道是发呆还是什么,终是笑了一声,走到了秦容的身边。
“是你想的色/情吧?”
?秦容抬头,秦湛正似笑非笑的望着她:“朕还没说朕要做什么你就说朕色/情上了?”
你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我很缺爱的感觉好不好。
秦容努了努嘴,心说他逞强,又问秦湛:“那皇上,你留下我想要做什么?”
“朕、”秦湛顿了下,笑了:“朕还真是不知道。”
那不就得了。秦容还算得意的收回目光。
“可能是想你了吧?”身旁的人猝不及防的来了一句,她一怔,秦湛没看她,只垂眸盯着湖面上的波纹:“朕身边没了你,总觉得空牢牢的。缺了点什么。”
“……”
他说完,又朝她望来:“你呢?”
她没回答。
只是轻轻压了压胸口,感觉这人站在自己身边,心里空牢牢的地方也好像是被填满了,但又随时又有会失去的可能。
“皇上。你对我这么好,你想要什么呀。”秦容不大懂,她却也是个直白的人,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奴婢什么都给不了你。”
日光之下,她与他并肩而立,帝王良久默默无言,不知在想些什么,他不说,她就不再问,终于,小舟来了。
她下上前一步,手腕被人拉住,转过头来,帝王眼波沉沉:“你给得了。”
“什么?”
她拧眉,他高大颀长的身子稍稍压下来:“只有你能给得了。”
“……”她有点傻,秦湛率先上了小舟,秦容还没有合计过味儿来。
她能给的了什么?
顾清绝这时候又在清风殿,离去的时候脸色很不好,东篱告诉泛小舟的奴才,叮嘱要秦容小心些。
她一路走得心事重重,还没等到清风殿,就听见有人在嚷:“怎么就进不得?好大的胆子,一群刁奴,信不信太后娘娘将你们给打发到地牢?!”
清丰殿里面传来那些奴才诚惶诚恐的声音:“奴才有罪,可是,清绝大师吩咐,这里面万万不能有人进去,否则会破了祥瑞之气。会殃及祸端!”
略带威严苍老的女声起:“可真是有趣,这宫中的人一个一个都不把哀家放在眼里。”
熟悉的声音接茬;“启禀太后娘娘,不是奴才们顶撞,是大师真的吩咐过,若是有人进入,会破了这里面的祥瑞之气啊!”
是东篱的声音。
秦容连忙靠在大门上悄悄往里面探头。
大殿之外,正有两拨队伍对峙。一个是东篱打头瑟瑟发抖的奴才们跪在地上,另一个——
太后娘娘高坐撵轿指上,手里抚着颜色上乘的玉如意,居高临下的睥睨着他们,身旁的那些下人一个比一个凶神恶煞,正虎视眈眈的盯着东篱。
听见这话,太后冷笑一声:“清绝大师这话是在防着哀家吗?怎么,哀家进不得那祥瑞之地,那哀家是什么?是灾星吗!?”
“太后娘娘息怒!”东篱声音里都带了些哭声。
太后身边的大太监横眉冷眼:“太后娘娘,您不要多心,定是这糟践的奴才皮子松,奴才这就让人管制管制,免得惹您不痛快。”说着,往东篱的眼前一战定:“来人,将他架起来,拖到一边。”
东篱惊愕抬头,胳膊已经顺势被人架起,眼看着就要拖到一边,他慌乱的扑腾着脚,眼睛里面已经泛了泪花:“太后娘娘饶命,奴才真的是奉命行事啊,清绝大师小千叮咛万嘱咐,这里面是谁也不能进去的,太后娘娘!”
他声嘶力竭,太后置若罔闻,犀利的目光扫过清风殿众人,那些下人们皆是瑟缩一下,不约而同的给太后避让开了一条道来。
“太后娘娘!”
秦容上前,跪到太后面前:“太后娘娘,请您息怒!”
太后本以为拦路的东西已经解决,没有想到又来了一个,抬头一看,还是个熟悉的皮囊。
她鼻子里哼了一声,废话不多说,睨向自己的心腹。
秦容忙道:“太后娘娘,这里面,是清绝大师为了皇上请的如意符和送子符,特地警告我们这些奴才绝对不能进去,不然的话,会破了皇上的吉运。”
东篱露出了一脸惊恐之色,秦容竟然敢跟太后撒谎?这若是被发现了——
听见这里面的东西跟皇上有点关系,太后稍稍缓解了些怒意,目光慵懒的在秦容的身上绕了一圈儿:“既是皇上的福气,哀家身为他的母后,难道就不能看看?”
“大师说,这里面的东西,除了他,和皇上,其余人一概不能接近。太后您福泽恩厚,同皇上是不同的福,只怕会冲撞。为了皇上,也为了您,您能不能等一等,等大师回来,您再进?”
一般的母亲,只要是涉及到自己的孩子的事儿,尤其是太后,他们颇为迷信,一听要涉及到皇上的福泽恩厚,定会起了退意。
可眼前的这位,扬着唇似笑非笑的,全然无半点离开的意思:“是吗?”
秦容垂眸:“是。”
“那他们方才怎么不说?”太后的语气极是轻松,目光却犀利的往全场刮了一圈儿,当那些一个个因为底气不足而垂下的头颅,她笑容更冷:“你骗哀家。”
“太后若是不相信的话,可以问问皇上。”秦容坦然的对上太后的眼:“这些奴才,皆是因为太后您的气势而害怕,况且,这里面的东西,本来也不是谁都能知道的,他们这些只是打扫打扫卫生的奴才,又怎么能清楚里面都是什么呢?”
太后没说话,深深看了她一会儿,哼了一声:“那若是哀家偏要进呢?”
什么?秦容抬头,还未等看清,只见一道黑影闪过,重重的在自己的腹部上一击!
她引惯力被打了几步远,跌在地上,抬眼看去,正是太后身边的那个大太监。
从容的从她身上跨过,转了转手腕,躬身邀请太后前去清风殿:“太后您请。”
不能让她进!
她心里就突然冒出了这样的一个想法,不断的放大在脑海。
一咬牙,秦容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口拦在太后面前:“太后娘娘,为了皇上的福泽安康,您不能进!”
太后嫌弃的皱起了眉头:“滚开。”
秦容咬牙,就拦着不动:“太后娘娘,奴婢也是为了您好,您与皇上的负责冲撞,怕是会波及到皇上,请您稍等,奴婢这就去找清绝大师过来。”
她的耳朵骤然被人拎起来,还拧了一圈儿:“你算是个什么东西,敢拦着太后娘娘的路?”
这太监力气甚大,一看就是个练家子,秦容的身子就跟拎小鸡似得被他拉扯起来,她又不能跟他对打,只能被动防守承受:“太后娘娘,难道您是有意冲撞皇上福泽吗!”
太监瞳孔一缩,抬手就要给秦容一巴掌。
——“做什么呢!”
严厉的男音响在门口,秦容下意识的抬手挡住,寻着声音看去。
秦湛正负手立在大门前,跨步而来,大步流星,抬腿就踹了那太监一脚:“好大的胆子。”
那大太监猝不及防,秦湛这力道甚懵,跌了四脚朝天,嘴里直哼哼。
太后见这闹剧顿时脸色发黑:“皇帝,你这是做什么?”
“母后要做什么?”秦湛不耐的转身面对她,两个人剑拔弩张,几乎再来一点火星子就要撩起火势来:“母后怎么好端端的,来了这清风殿?”
太后眯起眼:“哀家在宫中想在哪里逛逛就在哪里逛逛,难道还要告诉皇帝不成?”
秦湛似笑非笑:“母后自然不用告诉儿臣,不过……”
他看了秦容一眼,见她耳根子红的似是要滴血似得,眼中划过一抹狠戾:“儿臣有一事不解,方才这个丫鬟已经告诉母后,这里面母后若是进了,说不定会冲撞到朕的负责,为什么母后仍然执意于此?”
太后脸色微变,睨了秦容一眼,又换了副神情,从方才的狰狞转换成温和:“皇帝这是什么话?哀家不也是心疼你,想要进去看看吗?”
心疼个屁。秦容心里骂两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从地上站了起来。
秦湛噙着笑:“可是母后,这丫头说的不错,这里面的确已经是设为禁地,闲杂人等不可进入。”
“那皇帝的意思是,是说哀家是闲杂人等?”太后隐隐有了不悦:“看来哀家倒成了这皇宫里面多余的人,连个哀家想要逛逛的地方都进不去。”
秦湛言:“母后,儿臣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说,这皇宫,母后想要去哪儿都可以,只有这清风殿……”
他稍作停顿,带着温和笑意的声音里似是夹杂着寒意: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