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里,看着竟叫人感到恐惧。
绿荷吞咽了口水,到底明心是人还不是鬼。
“看得仔细些,千万别扎破了毒囊让她得逞。”明心竖起耳朵听着如玉那边的动静,提着灯笼照明,担心她内里看不真切。
到底是打过一个多月的交道,明心自认对绿荷是有些了解的,只是那时候一时大意,没想到昭阳殿里那些,看着好像从四处挑选而来的宫女太监,其实但是湘妃的自己人。
他们每天都会对暗号防止混入旁的人,她一个外人从进去就已经被察觉。
缜密如他们,从给云幕天下毒到蒋嫔的计划,到她给云幕天解毒,湘妃一直都是在将计就计,骗过了蒋嫔和所有人。
这样的人,在宫里想要做什么能不成功?
这背后想要达到的目的,谁能想象到?
这是一群极其可怕的人。
知道他们的目的,绿荷就开始了挣扎,她不能失去自杀的能力,不能。
今晚是她大意了,竟然不知道看着无人的东宫,实则暗藏埋伏。
以至于裴轻云还没杀死,栽赃没成,反倒让东宫的人俘虏。
她不能活着,让他们有严刑逼供的机会。
但飞鹰一掌把她劈晕了,方便如玉动作,也方便他一起来帮忙。
今夜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晚,昭阳殿里灯火通明,没有熄灭的意思。
绿荷迟迟没有回来,湘妃心里不安的很,总觉得要发生不好的事情。看到花娘从外面回来,她不禁赶紧起身,“绿荷可回来?”
花娘摇头,作为胭脂阁的长老之一,花娘太清楚绿荷的手段,只是处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裴轻云,那是杀鸡用牛刀了。
湘妃哪里不知道这一点?“我也就是想要万无一失。”
“花娘明白,娘娘姑且再等等,我已经让人去看情况了。”
花娘是个谨慎小心的人,也是湘妃可以信任的,自然放心。
若是今夜的事情能成,那么明天东宫的好戏就有的看了。嫡母死在东宫门外,黎清想要撇清关系都不可能,而各国朝拜的时候,云不休的太子位置也会受到质疑。
那样,她和苏信的孩子才会有希望。
东宫里
如玉用冷水泼醒绿荷的时候,绿荷才惊觉自己嘴里藏着的东西没了,而她人也不是在宫门口,而是进入了一间石头房子里面。
冷冰冰的青石板,冷冰冰的如玉。
冷冰冰的水。
在这沁凉的石室里,叫人瑟瑟发抖。
“从来也没想到这东宫的暗室,还要用来审讯人。”云不休摇着折扇,轻描淡写的语气。
黎清也是坐等看好戏的表情。
绿荷清楚自己是栽了,栽在了云不休和黎清的手里。
但是没有毒囊又如何,她咬舌自尽也是可以的,但是很快有两根筷子扎进了她的喉咙里。
剧痛和血腥一齐涌来,绿荷痛不欲生的。
她没想到他们下手如此的狠。
疼痛占据了她所有的感官,让她一时之间根本不再去想什么咬舌自尽的事情。
他们胭脂阁的人,可以追逐速死,但并非不怕痛的。
“瞧瞧,只是扎破你的喉咙就已经这般难受,可你们却敢亲手挖了明心的双眼。”黎清目光狠厉的扫过去,眼底如同缀满了冰雪,寒凉无比。
绿荷一直在呕血,刚才如玉的那一下实在太狠了。
“不管你们怎么做,我什么也不会说的。”嘴里都是血,张开来就好像血盆大口,场面不要太惊悚。
但她嘴角却还是微微扬起着,仿佛在嘲笑他们的雕虫小技。
黎清失笑,放下手里的茶盏在花几上,“我们不傻,不会被你激将真的一下把你往死里弄。”
绿荷脸上表情迅速僵硬,她没想到高贵如黎清的这样女人,原来还有着如此可恶的一面。
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内心。
她忽而笑了,狰狞又冷血,“没用的,都没用的。你们不杀我我也什么也不会说。”
“是嘛?”黎清淡淡看着她,笑容满面,“那晚上我们就好好的试试看?反正我也没打算休息,是吧,不休?”
听她如此温柔的叫自己的名字,云不休没有不点头的道理。他以为她可能不会喜欢这些血腥的画面的,刚才拦着她,现在看来是想多了。
“对付狠人就是要用狠人的办法,飞鹰,可不许怜香惜玉啊。”
想让人死,最是容易不过,但不想让人死是千千万万种,尤其这深宫里,更多法子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殿下多虑了。”飞鹰只要想到明心就有把绿荷赶紧弄死的想法,怎么会怜香惜玉?
“听说把人泡在水里,再放些有毒的蛇虫鼠蚁那滋味会极妙。”明心的声音突然从暗道里面传来,众人齐齐看过去,就见明心摸着墙壁,一步步下来台阶。
声音就跟她脸上的表情一样的平静无波,说出来的话却足够叫人胆寒。
“明心”飞鹰过去扶她,明心这次没有拒绝。
“太子妃,太子殿下,奴婢觉得奴婢的法子可行,还请太子妃和太子殿下允准。”
事关明心的仇,加上黎清和云不休的确想要从绿荷嘴里知道些事情,自然没有不同意的。
他们几个人中,最有可能决定绿荷如何的其实是她。
“飞鹰找着明心说的做。”
“不,你们不能这么对我。”绿荷突然大喊起来,仿佛还没把她丢到蛇虫鼠蚁中她已经开始了害怕。
黎清和云不休更是觉得明心是用对了法子。
“飞鹰,如玉还请帮忙。”
明心所谓的帮忙自然是要去拿些蛇虫鼠蚁和水,桶来,毕竟暗室里是没有这些的。
而这一番的准备还真费了不少时间的,这期间绿荷的眼睛一直死死的盯着明心,“我以为你是善良的。在我得了风寒的时候你治好了我。”
“可你怎么回报的我?”明心面对绿荷说话的方向,“我眼睛成了这样,是湘妃做的,却也是你把我推了出去。”
“可你就是个细作不是吗?你混入我们中间帮着太子,你我立场不同注定了不能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