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不心疼你这个做儿媳妇的,做夫君的要心疼你这个做娘子的。”
云不休的诚恳,黎清感觉得到,只是现在这时期不对,“还是老规矩吧,你出去我来打掩护,现在宫中事情繁多,过两天就是灵王大婚,进出东宫的人多。”
如若没有人在东宫里,她怕会出事。
云不休缩回手,再次搭弓,有内侍就拿了箭来,云不休一射一个准,“没有你,孤一人也是无趣。孤觉得自己可能得了一种病。”
黎清:“什么病?”
“没你陪我就孤独的病。”云不休看着她,眸子里星河灿烂的犹如坠入了万千星辰一般。
明知道他是在说笑,可黎清心里泛起了层层涟漪来,“太子殿下油嘴滑舌是跟谁学的?”她嗔怪的拿出帕子来擦拭他额头豆大的汗珠,“这会儿热起来,殿下就不要站在太阳底下,要不我们去斗蛐蛐?”
“臣妾许久不玩,还真是想念。”
黎清知他心里其实是苦闷的,毕竟原本说好的下河北,云幕天是说改就改,甚至还帮太子称病不去上早朝。
这摆明了,云幕天是真的防着他这个儿子了。
而这,大抵就是在昭阳殿的时候,湘妃对蒋嫔的死支支吾吾,对她和云不休害怕的样子,暗示云幕天跟他们有关系。
疑心就会生暗鬼。
皇上嘴上不说,心里现在就是有只暗鬼在作怪,觉得云不休为了自保,所以害了蒋嫔。蒋嫔在九泉之下估计是要死不瞑目的。
“今晚是蒋嫔的头七。”云不休抓住黎清的手,望着她漂亮的眼睛,深吸口气又不得不沉淀下来,“她最喜欢就是跟母后在一起,所以,我想去嘉德殿看看。”
“可现在不是出门的好时机。”现在贵妃在禁足,云不休何尝不是呢?
云不休眼里浮现一抹暗淡,顷刻又消失,“那你就陪我斗蛐蛐,不过孤的身家都输给你了,现在实在没钱了。”
“那我们就不赌钱。”
云不休笑,狂妄而邪肆。
黎清有那么一瞬是不知道他在笑什么,高兴什么的。而等到她将来知道的时候,一切已经都变了个样子。
“好,那孤跟你玩。”
两人寻了一处清凉的地方,云不休就拿出蛐蛐儿来开始战斗。
有悠扬的琴声和着风婉转的传来,轻灵悦耳,仿佛天籁,黎清和云不休都不觉间循着看过去,那是东宫的西厢房传来的,就确切位置应该是水阁的郑才人。
“久闻这郑才人棋艺超群,殿下可要叫出来抚琴一曲?”黎清有些兴致勃勃的,在宫里久了,她的耳朵里被浇灌了太多诗情画意的东西,也想附庸风雅一番。
云不休却是手指点她鼻头,“太子妃的当,孤可不上。”他专心斗蛐蛐儿,才不理会什么琴声不琴声的。
黎清失笑,眉眼弯弯,“在殿下眼里,我是那么小心眼的人?”
“可孤真要把她叫出来了,你是不是又要回去忙你的事情,片刻时辰都不给孤?”
黎清咋舌,这一定是她肚子里的蛔虫,要不然怎么什么都知道。
因着灵王和黎箬大婚在即,事情真是多了很多很多。这几日进进出出东宫的人,也都是因为跟大婚有关的事情。
可怜她一个做嫂子的,竟然跟妈似的要操心着云不嗔的终身大事。
她太难了。
“既然跟孤开始了就要玩到底,放心,两局完了孤放你进去就是。”云不休知她的忙碌会是暂时的,让她出来也是想她放松放松,透透气。
听他如此,黎清也不想别的了,总归那水阁的人出不来,能听着琴音也是好的。她专心的跟云不休斗蛐蛐,时间流走的悄然。
“哟,太子妃太子在斗蛐蛐呢?”
容嫔带着人过来的时候,可是有些兴致勃勃的,“早闻,先皇后还在世的时候,我们皇上也是常跟她在廊下斗蛐蛐,尤其天气燥热的时候,先皇后听不得蝉鸣,皇上就拿蛐蛐来逗她打发时间。”
黎清抬头看到她,呵斥了一声如玉,“怎的容嫔娘娘来了,也没人知会一声?”
如玉无辜的很,还未开口就被容嫔截了话头,“不怪她,是我不让人通传的。”
黎清莞尔,放下手里的签字起身来,“不知道容嫔娘娘这次来是因为宫里的什么事情…”
“谁说的,一定要因为宫里的琐事我才能找你?”容嫔亲切的抓了黎清的手,黎清是觉得自从协理六宫后,容嫔整个人越发的容光焕发了起来,年轻了五岁不止,就是身上的味道,黎清轻轻掩了掩鼻,“容嫔娘娘今日看起来气色极好,也不知道是用的什么保养。”
“这个”容嫔可是卖了个关子,“你现在还年轻用不着这个。”
黎清笑笑不再问,但她身上那股子麝香的味道是很难闻不出来的。她记得典籍里有记载,麝香一物是可住女子保养青春的。
“娟儿啊,你去陪陪太子,我跟太子妃去大殿说说话。”容嫔抓着黎清的手离开,那叫娟儿的姑娘就去了云不休对面的廊下站着,她模样看上去白净秀气,约莫十六七岁的样子,穿着一袭浅绿的襦裙,头上梳着时下流行的流云髻,娇俏的很。
“民女娟儿,见过太子殿下。”娟儿柔声行礼后,就拿过黎清刚才放下用来斗蛐蛐玩儿的签子,准备陪云不休斗蛐蛐,云不休大手一伸,宽大的袖口掩在玉盘之上,竟然是没让。
“这是孤跟太子妃的赌局,你玩不起。”
娟儿一笑,恰如芙蓉花开,“太子殿下都没说赌局是什么,怎的就知道娟儿一定赌不起?娟儿的父母虽然不在朝中,在京城也是有那么几家绸缎庄的,正经的生意人。”
娟儿眉飞色舞的,对自己的家世并不小看。
云不休轻笑一声,俊美的容颜染上丝丝邪魅的味道,“那你也赌不起。”
他说着离开,没忘记带走玉盘和蛐蛐。
娟儿着急的追上去,“太子殿下不是觉得我赌不起,是不想跟我赌吧。”
云不休停下脚步也不瞒她,“不错,孤的蛐蛐只会跟自己的妻子玩。”
“那太子殿下怎么知道,民女不愿做殿下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