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么面对面地看着凌夜爵，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问他为什么会从大小姐的房间里出来，又对大小姐做了些什么？
万一他真做了，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了出来，大小姐的清白跟名誉，不就彻底毁了吗！
崇九好半晌没敢出声，倒是凌夜爵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叶初初渴了，你是准备先去给她倒杯水，还是继续像只蛤蟆似的这么瞪着我？”
谁像蛤蟆似的瞪着他了？
崇九真是越来越讨厌这个凌夜爵，但也不能让大小姐干等，咬牙切齿地吩咐身边人：“你去，给大小姐倒杯水来，记住要温的，不能太凉也不能太烫！”
“是，九哥。”
一个手下很快去厨房倒了杯温水，手指还小心翼翼地托着底部，没敢碰到杯沿。
就连凌夜爵再次打开房门，他们的目光也都十分规矩，从头到尾没往房间里瞥去一眼，生怕会对大小姐不敬。
男人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些，转身进房间去给她喂了水。
既然已经被这帮愚蠢的手下给发现了，凌夜爵便也没再翻窗，大大方方地从门口走了出来。
“你……你站住！”崇九在背后叫住他，“还没有交代清楚，你是怎么进的大小姐房间呢？”
“翻窗。”
凌夜爵懒懒地掀动薄唇，“才三楼的高度而已，只要不是腿脚不方便的人，都能爬得上来，你们不仅没做任何防护措施，居然连窗户都没关，也好意思问我怎么进来的。”
他的语气跟眼神都透着一股子轻蔑的嘲意，仿佛此时此刻，他能站在这里，全部都是他们的错。
崇九当即否认道：“不可能！大小姐的窗边明明就有两条蛇灵守着，它们能随随便便放你进来？”
蛇灵？
这又是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不过听名字，应该是跟蛇有关的，就像那只丑不拉几的虫子一样，在经过他们的驯化之后，能够大致听懂人的意思。
并且，服从指令与安排。
凌夜爵勾了勾唇，走近让他看得更加清楚：“你看我的样子，像是被蛇咬过吗？”
除去西装外套略微带了些褶皱与灰尘之外，浑身上下根本毫发无损，也没有中了蛇毒之后发冷以及抽搐的症状。
崇九不免觉得疑惑，那对小祖宗……这是莫名其妙地罢工了？
现在追究已经毫无意义，崇九轻咳两声，直接换到下一个问题：“那……那你刚才在房间里，究竟对大小姐做了些什么？”
凌夜爵不由地轻笑一声：“我对她做了什么，还需要向你汇报？”
一个小小的手下，也妄想干预上级的事，他觉得叶初初有必要好好地给这些人立立规矩了。
崇九被他气得脸都红了：“喂，我可警告你，大小姐跟方少爷才是一对，如果你打的是从中作梗破坏他们的主意，你最好连想都不要想！”
凌夜爵原本都已经准备走了，听到这句话，脚步一顿又回过头来：“你的意思是说，叶初初跟那个姓方的……他们已经在一起了？”
“有、有问题吗？”
崇九高高地仰着头，好让自己的话听上去更加理直气壮一些。
反正，方少爷对大小姐的意思他们都有目共睹，再说师父也默许了。
他们在一起，甚至结婚都是早晚的事。
眼下最最重要的，还是赶紧打发走这个凌夜爵，让他少在大小姐跟前晃悠，打扰她现在的平静生活。
凌夜爵摇了摇头，眸光透着几分意味不明：“没什么问题，不过我倒是有些好奇，她跟那个方……”
“方墨行。”崇九提醒他。
“对，方墨行，他们在一起的事情，我怎么从来都没有听她提起过？”
崇九见他信了，露出几分得意洋洋的神色：“大小姐跟方少爷都是低调的人，谈个恋爱而已，有必要公告天下吗？”
“那他们，在一起多久了？”凌夜爵又问。
这个问题对崇九来说有些超纲，他想了一会儿，才说：“四、四年吧！反正已经很久了，我也记得不是太清楚了。”
四年……
凌夜爵的眸光微微流转，闻言有些感慨的样子：“都这么久了啊！我看那个姓方的好像很紧张她，他们俩的感情应该不错吧？”
虽然现在还没到这个份上，但这不就是崇九心目中期待的样子吗？
他顿时如同打开了话匣子：“方少爷对大小姐，那可真是没话说！我认识他们这么久，从来就没见方少爷红过脸，而且还对大小姐体贴入微，有求必应，他们俩的感情，可不是别人随随便便能够破坏得了的！”
凌夜爵好似没有察觉他的警告与挑衅，继续问道：“那照你这么说来，那个姓方的也从来没有让叶初初伤心难过，甚至到要背井离乡的地步吧？”
“方少爷心疼大小姐都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让她……”崇九说到这里，下意识顿住，目光带着几分警惕，“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没什么，看你快要编不下去了，好心替你收个尾而已！”
凌夜爵神色悠闲地站在那里，看上去并不像是恢复了记忆的样子。
但他的眼中也不见半点惊讶或者意外，可见从一开始就察觉了崇九在说谎，只不过没有拆穿他而已。
崇九舒了口气，眼神却微微一闪：“你凭什么说我是编的？”
凌夜爵道：“如果那个姓方的真的已经跟叶初初在一起了，并且，像你所说的那么在意她，他有可能会让自己喜欢的女人独自一人来G城面对‘毒液’组织，并且，就连她中了蛇毒，命悬一线，他也是等她要出院的那天才现身的吗？”
叶初初住院的这段时间，向岩曾不止一次地去病房看过她，却根本没有见过这个方墨行。
可见他是今天才回的G城，也是在叶初初住院以后，第一次跟她见的面。
崇九忍不住替他解释：“……那、那是因为方少爷在A市，还有官司的后续问题没有处理完，等到一结束，他不立马就飞来G城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