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们见到妈妈,立刻从杨爽那里跑了出来,奔进老妈的怀抱。
昨晚跟老妈这个法海,争夺南宫素贞的过往,似乎已经彻底忘记了。
"臭儿子,看把你们杨叔给累的!"她一手搂着一个,笑着说。
杨爽此时确实是满头的汗,但却也兴致勃勃,满脸的笑意:"小世子平时都吃的什么?跟两头小老虎似的!再大一点儿,就要把杨叔撂倒咯。"
"你也真是夸张!"映雪笑着说。
"才不是夸张!看我这对大眼袋,就知道他俩多有战斗力了。"在门外的冰雁附和道。
"臭宝宝,冰雁阿姨说你们是小狮子,杨叔说你们是小老虎。你们自己说,你们是什么呀?"映雪一边帮他们穿鞋,一边随口问道。
"小戏几。"南宫烨奶声奶气的说道。
听他将"小世子"三个字说的别扭又可爱,屋里屋外三个大人都笑得合不拢嘴。
牵着儿子们往小山坡下走,映雪边走边问:"今天宝宝们想做什么呢?"
"找爸爸。"烨儿对他的老父亲算是相当执着了。
"找爸爸?爸爸有什么好玩儿的?咱们去看小哥哥们抓鱼好不好啊?"映雪想方设法的引开他的注意力。现在的南宫羡,可经不住这两个"小戏几"的火力。
"好啊!抓鱼抓鱼!"霖儿兴奋的叫道。
烨儿见状,也立刻将老父亲抛到了脑后。"抓鱼抓鱼!"
"这么喜欢抓鱼,果然是大鲨鱼的儿子啊。"映雪得意的自语了一句。
谁知话音刚落,烨儿便十分豪气干云的喊了一句:"抓大虾鱼!"
"儿砸,有志气。"映雪摸了摸他的小脑袋,为他手动点赞。
到了中午,太阳已经晒到了头顶。为了躲避紫外线,映雪将两个娃带回了小木屋。
这个时候,冰雁的睡眠也补回了一些,便从映雪手里,又接手了两个小磨人精。
映雪这才抽出空,去给丈夫伺候点吃的。
端着餐盘走进丈夫所在的隔间里时,傅云正在给他换药。
映雪不敢打扰,将餐盘放下,便暂且退了出去。
原本安静的站在走廊里发呆,她无意中,便听到了身后隔间里,传出牛嫂夫妇的对话。
"你到底啥时候跟他们要银子?"这是大牛哥的声音,没想到平日里闷不吭声的人,竟也有这么理直气壮的时候。
"娘娘他们会好好安排咱们的,你别这么心急啊!"牛嫂有些无奈的说道。
"安排?谁要他们安排?我媳妇儿眼睛都给他们拿去了!我不要什么安排,我就要银子!"
"银子有什么用?早晚都要败光的,我们应该,给牛生谋个好前程才是啊!王爷跟娘娘都是了不起的人,定会给咱们家一条明路的。"
映雪觉得牛嫂说的在情在理,是个既懂得分寸,又有战略眼光的女人,只是不知道,她那个二愣子老公,能不能理解她的良苦用心。
"你的意思是,你不要银子了?"果然,这二愣子满眼满心,都是现金。
"你别总银子银子的。你别忘了,潘老爷临走前,可是给了咱们五百两定钱的。"牛嫂终于也有些激动了。
"那点银子够什么?买间大屋就没了!"大牛哥气急败坏的喊道:"你都瞎了,今后,我还得伺候你一辈子!你要是不给我弄银子来,我跟你没完!"
"你……"
"我什么我?你别以为,现在吃好喝好的,有人伺候,自己就了不起了?人家就真的把你当人了?要是离开王府,你看谁还管你?到时候,还不是拖累我?"
大牛哥的声音越来越大,映雪意识到,他大概巴不得让别人都听见。
但牛嫂却依旧压着嗓子,似乎是在克制着自己的脾气和情绪:"你还是不是人?我做这么大的牺牲,还不都是为了儿子,为了你?"
"这个不跟你争,我服你!不过你要让我看到白花花的银子,我就觉得你是为了我好,为了儿子好。扯别的,我不认!"
映雪不知道牛嫂听了这话,是什么表情,反正她自己是恨不得冲进去扇他俩耳刮子解解气。
正好此时傅云掀开帘子,将她让进屋。
关上帘子后,她听到自己那耿直无比的老娘嘀咕了一句:"这也能算个男人?真是让人开了天眼了。"
"你自己吃过了吗?"南宫羡知道妻子是来照顾自己吃午膳的,开口便是一句灵魂拷问。
"我吃过了。"她撒谎道。其实,忙的脚跟打屁股蛋子,哪有时间先吃东西。
"这么多我吃不完,你陪我一起吃。"南宫羡不容置疑的说道。
"你怎么知道吃不完,你蒙着眼睛又看不见。"映雪嘟囔道。
"你不陪我一起吃,我也没什么胃口了。"南宫羡干脆耍起了无赖。
"好好好,你一口我一口,行了吧?"映雪只得妥协,先自己吃了一口菜,才又顺利的喂了一勺进他的嘴里。
看见正在收拾药草的傅云,映雪关切的叮咛道:"娘,您也赶紧去用午膳吧,一会儿我自己收拾。"
傅云笑了笑,一语双关的说了句:"我饱了。"
狗粮吃太饱,把神医也撑坏了。
"明天我们就要回去了吧?"映雪一边投食,一边问丈夫。
"嗯,要回去了。"他回答的有些有气无力。
映雪听出他话里的不情愿,打趣着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想到自己欠了一大堆功课,有点伤感啊?"
一句玩笑话,却偏偏给说中了。"可不是吗?辍朝这么多日,积压的军政事务,怕是要砸死我。"
映雪听他说的无可奈何,心中却更是喜欢。她的丈夫,才不是那种热爱工作犹如热爱生命的机器人呢。他也会觉得累,会被繁重的事务压的偶尔爆粗,但很快,所有事情,还是会被他处理的井井有条。
这恰恰证明,他既有担当,也有血有肉有温度。
"莫慌,不是有太子吗?也正好趁这个机会,看看他能不能独当一面。"她笑着安慰道,随手喂了他一口汤。
"你说得对。"他淡淡的回应,随即,又感慨了一句:"也不知道你爹什么时候能回来。他在朝中那几日,是我觉得最放松的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