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家胭脂铺。我女儿……在那里做事。"傅云犹犹豫豫的说出这句话。
常远兆先是一愣,接着露出恍然大悟的笑容:"原来如此。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可话刚说完,他便又觉察出哪里有些不对劲。
"可你的女儿,不是嫁给襄王了吗?难道潘竹青,还有别的女儿?"
傅云垂下头,眼里全是阴郁:"我女儿……跟襄王殿下……终究有缘无份了。"
"是发生了什么事吗?"常远兆关切的问。
"你还记得襄王的生母,荣妃娘娘吗?"傅云问道。
"当然记得。"
"她的死,是潘大哥一手造成的。"傅云艰难的说道。"他不但害死了荣妃,还灭了人家的母族。我女儿与襄王殿下,两情相悦情深意重,就如当年的你与依依一般无二。可知道了此事之后,他俩不得不忍痛斩断情缘。"
常远兆听完之后半天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事到如今,你还能说,他不能算是个恶人吗?"傅云看着常远兆的脸,问道。
"这真是……太令人唏嘘。"沉默了好半上,他才能勉强说出这么一句。
"对了,我帮你们重新找个房子吧。这里虽然被你打理的不错,但还是小了一些。"他临走前说道。
"不用,我女儿是个很要强的人。她不会同意的。"傅云说道。
中午过后,魏子轩来到了"花想容"。
"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是来替女朋友买胭脂的吗?"映雪笑着向他打趣。
"俺是来找冰雁算账的,你看看你把俺手下给打的。下死手呢。"他朝着冰雁开玩笑道。
冰雁难为情的赔礼道歉:"我真不是故意的。要不,我让他也打我一拳。"
"逗你呢,傻丫头。"魏子轩笑道。
随即,他拿出一封信,拍在映雪面前。
"这是什么?"映雪看见信封上熟悉的字迹,立刻心跳加速,脸颊绯红。
"打开看看就知道了。"魏子轩说道。
映雪迫不及待的拆开信,手都在微微发抖。展开信纸,南宫羡苍劲有力的字迹出现在眼前――"一切等我回来再说,不可轻举妄动。更不可让映雪牵扯进去!"
虽然知道这封信并不是写给自己的。可最后一句对她的关心,还是让她忍不住激动万分。
短短二三十个字,她拿在手里看了好半天。
"俺昨日发了一封信给他,把南平郡王妃的事情告诉他了。还跟他说,我怀疑,郡王妃的死因有疑点。诶我可绝对没说你遇袭的事啊!结果今日一大早,就收到这个。足以说明,他的重视。"魏子轩看她难得高兴,就想让她更高兴一些。
"谢谢你子轩,大老远来给我送这个。"她将信折好,放进信封,依依不舍的递给他。
"你留着吧。俺走了。"魏子轩说完,便带着一抹爽朗的笑意,大步走开。
"在一起的时候,就像掉进蜜罐子里毫无知觉。现如今,他一点点关心,就能让我觉得……"她拿着信,像是自言自语的说着。说到最后,却又泪如雨下。
冰雁低着头,替她感到难过。
在后面坐着的秦月如,似乎想要起身对她说些什么,却被金老板拦住。
下午打烊前,韩逸来到了"花想容"。
"一会儿我跟你们一起走。我要去子轩家里,试着审一审那个绑匪。"韩逸一边淡然的说道,一边帮着几个女子收东西打烊。
"他来信了。"映雪忽然说道。
韩逸脸色一变,但瞬间又恢复如常:"说什么了吗?"
"其实,信是写给子轩的。他让我们不要轻举妄动,等他回来再说。"她如是说道。
"可如果等他回来,该销毁的证据,应该都不存在了。"韩逸说道。
"我知道,可他应该是不希望我们冒险。"映雪说。
"是不希望你冒险。"他脱口而出,语气里含着一些不自然。
"都一样。"话虽如此,但她还是忍不住脸红了。
"或许,他此刻如日中天,是拯救世界的大英雄。但有些事,我相信自己的判断。"韩逸说道。"你不用再管此事了,交给我和子轩。"
说完,他转身便离开铺子。
"他好像有点生气啊。"冰雁说道。
"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他在调查和保护我们。为此,还受了伤。如今因为王爷的一句话就让他收手,他觉得不高兴,是可以理解的。"映雪将门板抱到门口,说道。
将门板按进门框后,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她一转头,便看见韩逸又回来了。
刚要开口,她猛然发现这人并非韩逸,而是顺天镖局的老爷。
冰雁也是大吃一惊,站在映雪身后目瞪口呆的望着他。
"方便的话,可以与在下借一步说话吗?"常远兆温和的问。
映雪点点头,与冰雁打了声招呼,便跟着他走到了街对面。
"你们见到在下时,都会表现的很惊讶。我猜想,应该是因为,在下与你们的一位友人长相相似吧。"常远兆说道。
"是的……"她点点头,弱弱的承认。
"我是他的父亲。"对方很坦诚的说道。
映雪的眼睛里不知不觉盈满了惊讶,当她想到更加深刻的真相时,忍不住压着嗓子问了句:"镇国大将军?"
"曾经的。"他微微一笑,说道。
她的嘴变成了o型,上下打量着他,满脸的不可思议。"您的名字,真是如雷贯耳。如今,真让我见到活的了!"
他一愣,随即朗声大笑:"你还真有意思。"
"这样吧,您如果不介意,咱们边走边聊?我还要回去照顾儿子呢。"她有些难为情的征求对方意见。
"没问题。"他也很爽快的答应。
映雪,冰雁与常远兆三人走在前往襄王府的路上。
"我早上去见了你娘。"常远兆说道。
"哦,难怪您会出现在那里。"映雪恍然大悟。
"对我而言,可以说说话的故人,已经不多了。你娘算是一位。"他语气中有着饱含沧桑的唏嘘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