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他有些急事,他今天没来上课吗?”她又问道。
“他这个人,神神秘秘的,经常好些天都不见影子的。”学生说道:“不过呢,姑娘今日运气好,他还真的来上课了。”
这峰回路转的说话方式,让封映雪心情大起大落。“那他去哪儿了?”
“应该还在宛晴楼用饭呢吧。”学生说道。
“知道了,谢谢啊!”她满意的道了谢,便转身离开。
封映雪在宛晴楼堵着韩逸时,他刚吃完最后一口面,正准备算账离开。
见到她的脸,他头一次表现出惊讶的表情。
“怎么?你看到我,似乎挺惊讶的。只能你找我,不能我找你啊?”她坐在他对面的凳子上,单手撑着下巴问道。
他笑道:“当然不是。只因为你以往似乎都不太情愿看到我。这回怎么又主动找来了?”
“你还说呢。你给我的那本日记我看完了,不过,下半部分呢?”说着,她朝他伸出手掌。
“你看完了?”他挑眉确定了一次。
“嗯。”她点头回应。
“都看懂了?”
“看懂啦!不然怎么会问你要下半部分呢?”她对他的小觑表示不满。
他让店小二收掉桌上的残羹冷炙,好整以暇的坐着,看着她,说了句:“那就把你看懂的,对我说一遍。”
封映雪眨了眨眼睛,一脸的茫然。随即问了句:“你……没看过啊?”
他爽快的点点头。
“你自己怎么不看?”她不解的问。
“看不懂。”他回答的很干脆。
“哈?真的假的啊?”这下轮到她难以置信了。
“这很奇怪吗?”他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说道:“我过去是个学渣。”
她几乎要喷茶:“什么?你?学渣?可你现在怎么看都是一副学生会主席的样子,难道是装蒜的?”
他云淡风轻的说道:“那个时候,觉得读书没什么用。可到了这里,却发现读书是唯一的出路。”
这句话又让封映雪无言以对。
“说说吧,我听着呢。”他抱着胳膊,催促道。
封映雪便用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把她看的上半部内容,通过自己的理解,在韩逸面前说了一遍。
可看他的表情,他似乎还是一头雾水。
她便叫了一壶茶,又用更慢的节奏,重复了一遍。
“这回,你听懂了吗?”
他陷入沉思,似乎在努力的消化她所说的内容。
半晌,他看着她,有些犹豫的问道:“其实,你能对我解释一下,小行星是什么意思?还有什么白光耀斑……平流层,又是什么意思?”
这回轮到她彻底的懵了。这家伙,岂止是学渣?简直是半文盲嘛。
“恕我直言,你……穿越以前有念过书吧?”她尴尬的问。
他沉默了片刻,最终说道:“并没有。”
她困惑了,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最后问道:“那你又说,你是广州一个普通白领。你是怎么找到工作的?”
他眼神里闪过一丝被人揭穿的慌乱。
她咬了咬唇,说道:“这些都是你的私事,我不该多问。I am sorry。”
“没关系。”他说。
听得懂英语,却没上过学……真是个奇怪的人。不过他的学历和过往对于她封映雪来说,并没太大关系。她关心的,只是他手里的下半部日记。
于是乎,她又花了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来给他科普什么是小行星,什么是平流层,什么是太阳耀斑。这其中,还衍生出一大堆别的问题,她都一一给他做了详解。
这期间她喝了两壶茶,上了四次洗手间,还在洗手间里吐了两次。
好在韩逸学习和理解能力极强。她教的东西,他一遍就记在脑子里,并表现出极其浓厚的兴趣。
等到完全说明白之后,他告诉封映雪,下半部日记留在家里。这几日,会抽空给她送过去。
她没别的办法,只能答应了。
“你脸色很差。”临走之前,他终于表现出一点点的关心。
“说了这多话,累了而已。”她淡淡的说。
两人走出宛晴楼,她便打算乘马车回去。韩逸对她刚才所说的天文知识兴趣未减,便一边送她去马车那里,一边还在向她讨教。
走着走着,迎面一个女人喊了一句:“丫头!”
封映雪抬头一看,也惊喜的喊了一声:“二婶!”
二婶也不经意的瞥了一眼韩逸,脸上霎时间露出万分震惊的表情。“小……小白脸儿!”
封映雪尴尬无比,恨不得上去捂住她的嘴。“二婶,你怎么这么说话!”
韩逸也是一脸茫然。
“哦不。常……常远兆!”二婶指着他的脸,惊呼道。
韩逸的脸色大变,脸色的血色全无,立刻说道:“您大概认错人了。”说完,转身疾步离开。
封映雪嗔怪道:“二婶,人家生气了。”
二婶却依旧站在原地,目瞪口呆的看着韩逸的背影。“不对,这分明是常小白脸啊!”
“什么意思?二婶你在说什么呀?”
“他是你朋友吗?”二婶问:“他姓甚名谁?”
“人家姓韩,单名一个逸字。”封映雪回道。
“哦……可能,是我看错了?”二婶喃喃道:“应该是看错了。不然,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怎么一点也不老呢?”
“二婶也认识常远兆吗?”封映雪好奇的问。
“岂止是认识。常远兆的夫人,是二婶最好最好的朋友。”说这句话时,二婶原本开朗的脸上,露出从未见过的忧郁。
封映雪挽着她的胳膊,陪她在贡院街上走了一阵子。反正难得出一趟门,回家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
“韩逸,跟常远兆真的这么像吗?”对这个问题,封映雪还是很好奇。
“现在想想,相貌上是很像。可气质神韵,却又不像。”二婶回忆道。“常小白脸这个人,恐怕是世上最善良温柔的男子了。”
“那他的夫人呢?也一定很好吧?”封映雪问。
二婶脸上的伤感神色越来越浓:“她也是我见过的,最特别的女子。只可惜,我跟她的缘分,就那么短短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