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只是想告诉你,不论是谁,只要伤了你,朕都不会放过她”。
龙景琰望着夙璃浅,眸中情深义重,但夙璃浅只觉得心底发冷。
她讽笑一声,“皇上的意思是,是我害死沈贵妃的?”。
龙景琰皱了皱,忍不住上前握住她的手“朕不是这个意思……”。
“皇上”夙璃浅打断他,退了两步,“臣妇已经是有夫之妇了,皇上请自重”。
她回身,离开,身后传来龙景琰的呼唤声,但她未再回头,一路出了宫,直奔城门口,与众人汇合。
“你总算来了”千逸辰望着她,担忧问道:“你脸色看着不太对劲,出了什么事儿了?”。
夙璃浅转了转眸子,瞥了眼他身后从马车里探出目光来的沈怜儿,她缓缓开口,“沈丞相叛变,不过现在已经解决了”。
“叛变?这么突然吗?”。
众人一脸震惊,夙璃浅直望向沈怜儿,“沈二小姐,沈丞相已经自刎谢罪了,沈贵妃也不幸身死,你可想见见他们最后一面?”。
沈怜儿垂眸,攥紧了衣袖,“不必了,我……早已经算不得沈家人,走吧!莫要因为我耽搁了行程”。
夙璃浅点头,未再开口,离开南慕太久了,不过好在,这次回去,就算真的风平浪静了下来。
出了落锦城不远,就与千逸辰分道而行,快马疾驰,也总算在翌日天亮时赶到了南慕。
刚到了府,还来不及去去疲惫,就见阿南一脸急色的跑了出来。
“少夫人,您总算回来了,少主他……”。
“他怎么了?”夙璃浅皱了皱眉,心底顿时觉得不好。
“少主他原本醒了过来,可今早忽然口吐鲜血,就晕了过去”。
不等阿南说完,夙璃浅已经冲进了院子,地上的血迹还未干,祁言卿躺在榻上,脸色苍白的吓人。
夙璃浅望着他的脸色,心都颤了颤,她深呼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伸手替他把脉。
“少主如何?”清止清池两人守在一旁,忍不住问道。
沉吟片刻,夙璃浅才放下他的手腕,拉了被褥替他盖好,回身目光一一掠过屋内的人。
“清止、阿南,你们留在府中,替我搭理好祁府,还有照顾好姐姐”。
阿南转头与清止对视一眼,忙点头,“是,少夫人”。
“清池”夙璃浅抬头望向清池,“你可认得幻山的路?”。
“属下认得”清池点头。
“那好,你去备马车,咱们出发,去幻山”。
夙璃浅转头,望着还未醒过来的祁言卿,她向来以医术自傲,但如今,却治不了祁言卿。
“他……会好的”。
耳边响起一道声音,却是一直沉默未语的龙景辞,夙璃浅揉了揉眉心,朝他扯出一抹笑容。
“是啊!会好的”。
也不知是宽慰自己,还是宽慰别人,夙璃浅又说了句,“我一定可以治好他”。
“对了”她转眸望向龙景辞,“清如姐姐一定很想见你,你跟我来吧!”。
领着龙景辞进了院子,就瞧见清如正在院子里,垂首望着眼前的兰花。
她一手抚着高高隆起的小腹,唇角缓缓勾着一抹微笑,神色宁静又祥和。
“清如”龙景辞缓缓开口,“我来晚了”。
祁清如的身子一顿,好一会儿,才缓缓转眸望向这边,两人之间就好像隔着山水,但依旧,对彼此念念不忘。
夙璃浅悄然退了出来,让这许久未见的两人好好说说话。
在离开之前,能多个人照顾祁清如,夙璃浅就安心了许多。
又去了趟宗祠,祁宗老做在轮椅上,手里正拿着香,诚恳拜了一拜,夙璃浅忙帮他接过,插入香坛中。
“回来了?”。
祁宗老淡淡开口。
夙璃浅点头,应声,“回来了”。
“嗯,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他一连说了两次,说完又瞌上眸子好似睡着了般,夙璃浅轻声开口,“父亲,我打算带言卿回幻山”。
祁宗老缓缓掀开眸子,望向眼前的列祖列宗牌位,“他今日吐血了,我都听说了”。
夙璃浅垂着眸子,“我听说幻山有许多世上绝迹的医书,我想瞧瞧,有没有救他的法子,言卿的病因在于血脉传承用尽,心脉无法复苏,我想,幻山一定有法子的”。
“嗯,可有把握?”。
“没有”夙璃浅摇头,神色却坚定不移,“但我不会放弃”。
祁宗老沉默了好一会儿,像睡着了般,“你去吧!在你们回来之前,我会守好南慕”。
夙璃浅俯身,郑重的磕了三个头,才离去,身后院门缓缓合上,传来咯吱声响。
院内却隐隐传来一声细碎的咽唔声,夙璃浅步子顿了顿,继续回了浅言居。
“少夫人,马车备好了”。清池开口唤道。
“那……出发吧!”。
幻山隐世百年,普通人不能轻易寻到,不过清池曾经随祁言卿进过幻山,路倒是熟悉。
赶了两日路,一行三人顶着烟雨蒙蒙进了山。
“少夫人,前面不远就是幻山入口了”。马车外传来清池的声音。
夙璃浅点头,望着身旁始终未醒过来的人,心底稍稍安定了下来。
不管怎么说,进了幻山,终归会有点儿法子的。
马车忽然紧急停了下来,夙璃浅的身子下意识地朝前倾,她忙扶住车壁稳住了身形,而后低头望向躺着的祁言卿,见他无碍,才掀开帘子问道:
“发生了何事?”。
清池神色严峻,“少夫人,有人埋伏”。
夙璃浅皱了皱眉头,想着自己的那些个仇敌,似乎死的死,残的残了,到底是谁会在这个时候袭击他们?
“稳住马车,这个时候不能出岔子了”。
吩咐了一声,夙璃浅拿着一旁的长剑,做着戒备的姿态。
眼见着,就要到幻山了,清池也明白这一行的重要性,飞快的挥着手里的鞭子,但对方似乎有意阻挠。
行了一小段儿,就被迫停了下来,听着窗外的打斗,夙璃浅的眉拧成了一块儿,她小心护着怀里的人。
几支箭羽却从外边射了进来,她俯身避开,可紧接着,一长剑却从外面劈进来,马车劈成两半。
危及之时,夙璃浅只来得及护住祁言卿,自己却被刮了道长长的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