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那人是龙景辞”祁言卿淡淡开口,眉头微微皱着,眼底带着疑惑。
“六殿下?不是……”千逸辰目瞪口呆,还是身上的伤疼得他回神,“六殿下不是死了吗?怎么又成神秘人了?”
祁言卿微微掀开眸子,视线飘到千逸辰身上,一阵冷意浸遍全身,他顿时停了嘴,弱弱指了指还插在身上的暗器。
“清池”祁言卿开口唤了声。
随即,千逸辰身后遍出现了个身影,他愣愣望着他,“祁言卿,你身边什么时候带了这个侍卫?”
清池朝千逸辰微微颔首,“千宗老,我刚到”
“不用多礼”千逸辰笑了笑,忙道。
刚抬手想拍着他的肩膀寒暄几句,脸色就顿时爆红,一口老血都差点儿喷了出来。
“千宗老,您的东西”清池双手奉上,恭敬开口。
千逸辰僵硬的转头望向他,只见他手里的正是方才插在他臀部的暗器。
上面还滴着血,他身上的疼痛感还没缓过劲儿来,他颤颤巍巍的伸手指着他,“你……你就这么拔了?”
“拔了”清池扬眉笑道:“您不必谢我,举手之劳”
说完,又转头朝祁言卿道:“少主,您吩咐的事儿,属下都已经安顿好了”
“嗯”祁言卿点头,又吩咐道:“传出消息,祁家大小姐孕中情绪不佳,恐危及腹中胎儿,急召明医照料”
“另外,再连夜去一趟落锦城把人接来,就说龙景辞还活着”
“是,属下这就去办”清池点头,“得到您的消息,属下方才就让人跟上六殿下的马车了,您寻着记号定能追上他们的”
祁言卿点头,主仆俩就分头去办了,好不容易缓过气来的千逸辰扶着墙站起身就见眼前一个人影都没了。
顿时气得心肝疼,“你们主仆也太不是人了吧?我是伤员、伤员!”
“千宗老”身后冷不丁的响起一道声音。
千逸辰吓了一跳,回身望了望身后的墙,咽了咽口水,“是……是何人?”
无人应答,他又默然回身,就对上一张脸面无表情的冷漠脸,千逸辰顿时吓得往后退了两步。
却未料伤口直接撞到墙壁,疼得他又猛吸一口气,“你……你谁呀?”
“属下南慕影士”
千逸辰要哭了,南慕的人都这么喜欢来无影去无踪,“你……你家少主良心发现,让你来照顾我了?我告诉你,是你们家少主求我,我才跟他站一队的,所以你们一个个的最好贴着点儿心,好好照料!”
千逸辰作势说了好长一段,影士只面无表情的说道:“属下一定把千宗老的话带到”
“不是,我……我那个就是随口说说,也、也不一定要带到”千逸辰弱弱道。
果然,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属,他这是上了贼船下不来了。
“我家少主说了,千宗老是伤患,就不用跟着去了”影士仍旧面无表情,不过说的话总算带了几分人气儿。
千逸辰感动得热泪盈眶,还未开口,又听见影士说:“这儿离炼狱也近,千宗老不防回去歇息歇息”
千逸辰呆:“???”
“回炼狱休息?你们家少主的良心呢?我是伤患啊喂?”
影士说完,就消失了,千逸辰仰天长叹,嘴里絮絮叨叨的开始说起祁言卿的不是来。
他一瘸一拐的刚出了巷子,便见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窜了出来,瞅着他离开的背影,两人相识一眼,道:“这个人要不要解决了?”
“殿下说了,不足为惧,不必管他,再说他并未发现那个地方,即使去了炼狱,也是找不到的”
两人说着,就回去复命了,而此刻出了巷子的千逸辰从怀里掏了粒药丸出来扔嘴里,之后便开始运气。
没一会儿,他就动了动身子,拍了拍脸,一脸惊奇的喃喃道:“这药丸还真是神了,便是我东岩只怕也寻不到如此奇效的神药”
说完,他又走到墙边,视线停在那道不起眼的图纹上,而后转过巷子,一边捂着伤口步伐虚弱,一边转着眸子搜寻着与方才同样的图案。
那是方才影士同他说过的暗号,寻着这个便能跟上宁负。
他忍不住摇头笑了笑,“呵,这个祁言卿还真是厉害啊!哪头都被他算得死死的,希望这回,我能为千家闯出条活路来”
被千逸辰念叨的祁言卿此刻也亲眼目睹了龙景辞进了驿馆,里边守卫重重,不好打草惊蛇,祁言卿就先混入了院中。
入夜之后,他刚打了个盹,就听见轻微的声响,他眸子一冷,立即起了身,没入夜色中。
而此刻,驿馆院内,多了个不请自来的人,一袭华服,头戴玉冠,气质优雅,身旁的人对他更是毕恭毕敬。
“殿下,您稍候,不知您驾到,六殿下刚歇下了”侍从小心翼翼的开口。
“嗯”他淡淡应声,眸子望着那扇紧闭的屋门,身后早有侍从抬了软椅,他也没有坐的打算。
南慕的五月如春,入夜了更是有些微寒,但不知怎么,众人都只觉得额头不断渗出汗来,只小心翼翼的伺候着,一句多话也不敢说出口。
好一会儿,屋门才缓缓开了,龙景辞披着长袍,打着哈欠,有些懒散的走了出来,见了院外等着的人还有些惊讶,
“太子皇弟?夜深寒重,何事竟劳得太子皇弟千里迢迢赶来?”他转头假意呵斥了身旁的侍从,
“太子殿下来了,也不知让人请进屋里去,若是着了凉,你这颗脑袋可担待不起”
侍从忙跪地请罪,龙景琰淡笑一声,温润如玉的面庞没有半分恼怒,“无妨,是孤自己要在这儿等六皇兄,六皇兄不必降罪旁人”
“也是,此事该怪我,谁人不知太子皇弟向来宽厚”龙景辞笑了声,眼底划过一抹嘲讽,“太子皇弟进来说话吧!”
两人进了屋子,其他人都守在院外,祁言卿皱了皱眉头,望了望头顶的屋檐,还不等他动身,屋门又开了。
龙景辞送着龙景琰出来,一行人跟着离开院子,夜色再次寂静下来,龙景琰微微抬头望着躲进云层的圆月。
“呵”
一声嗤笑清晰的响起,龙景辞转了转眸子,淡淡开口,“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