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了什么?”她哑着嗓子,声音带着颤音。
“我父亲昨日夜里遇刺……”他抬头望着她,瞳孔透出绝望的痛苦,“中毒身亡了……”
他匍匐着,头埋在地上,发出低低的咽唔声,都说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可今日之痛,除了这般,他不知还能如何宣泄。
祁清如脸色一白,身子一晃,整个人往一边倒去,夙璃浅轻呼一声,忙扶住她,祁言卿不知何时出现,将祁清如横腰抱起,
目光淡淡掠过千逸辰,“千少主不必自责,回去好生安葬令尊吧”
他顿了顿,轻叹了声,“节哀顺变”
千逸辰望着祁言卿抱着的身影,眸子里的痛处如梗在喉咙的刺,时时刻刻提醒着他有多痛。
两旁的侍女搀扶着他起身,还未站定就直直晕了过去,夙璃浅忙唤了阿南让人将他送回去。
祁家叔母也忙帮衬着遣散宾客,等忙完了,已经到了午时,祁家叔母拉着夙璃浅的手一脸感激道:
“夙小姐,今日真是多谢你了”
“叔母客气了,祁姐姐平日待人宽和,也帮过我不少,我只是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儿,算不得什么的”
祁家叔母叹了口气,“这两姐弟也是对苦命的孩子,夙小姐若要进去瞧瞧清如,还请帮我劝着点儿”
“这是自然,叔母放心吧!”夙璃浅忙道。
说完,进了屋子,屋内只有祁言卿姐弟,祁清如晕了过去还未醒过来,祁言卿坐在榻前,微敛着眸子,夙璃浅看不清他的神色。
她就站在他身后不远处,望着那挺直的背脊,今日发生了太多事,她来不及细想,也有些不敢细想。
这一切究竟是谁操控的?是祁清如?龙景辞?还是祁言卿?
似乎谁都有,又似乎谁都不是,不知站了多久,夙璃浅觉得双腿都有些酸涩,安静的屋内才传来一道很轻很轻的声音。
但她仍旧听了个清楚,她说:“这恶果是我酿成的,我、还有龙景辞都是罪人,都是……”
透过床幔,夙璃浅望着她苍白的脸,不过转眼间,她就从端庄优雅的大小姐变成了个神色空洞仿若只剩下个躯壳般的人儿。
她背过身,望着里面的床幔,肩头微颤,无声的哭泣着,祁言卿一言未发,他起身,视线与夙璃浅相视,而后淡淡移开,迈了步子出去。
夙璃浅瞥了眼榻上的祁清如,也跟着悄然出去,祁言卿正倚靠在栏杆上。
侧头望着外面的小池,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好看的眉头却紧紧蹙了起来,微风轻拂着他的发丝。
让夙璃浅觉得他仿佛是尘世之外的人,她上前,穿过他的指尖,将他的手握在她两手之间。
他回头瞥了她一眼,轻声问道:“不觉得我无情了么?”
夙璃浅点点头,又摇了摇头,“千逸辰出现时,我觉得这些原本都在你的掌控之中,你知晓六殿下倾慕祁姐姐,你知晓祁姐姐心底是不愿嫁入千家,
所以,你放任六殿下一路跟着你们到东岩,你放任他闯入祁姐姐的闺房,又故意让祁姐姐带上那支猎宴所得的发簪,因为你知晓,那支发簪代表的是六殿下对祁姐姐的情谊,
所以,他失去了最后一丝理智,他会阻止这场婚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