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叶撑着油纸伞在远处瞧着,心为之颤抖,被眼前狼狈的丽娘震惊得道不出一句话来。丽娘趴在板车上,目光朝着红叶望了去。她努力的撑起身子,脑袋朝着她的方向探去。
唇瓣动了动,无声道出五字后,丽娘失去所有的气力,重重的倒在板车上。
“拿张白布来,给她盖上吧。”
赵忠不忍瞧她皮开肉绽的模样,撇过头去吩咐道。
……
城门之外的山坡上,白楚生撑着油伞,与白若潼一起等待着。正待望眼欲穿时,远处终于走来几人的身影,推着板车匆匆与他们行来。
“可有人看见了?”
白楚生与他们迎去,问。
“没有,赵忠他们送出城门后就走了。”推车之人回。
白楚生的目光在板车上扫动着,包裹着丽娘的白布早已血迹斑斑。
“她死了么?”白楚生问。
“没有,还剩一口气在。”那人回道。
“你们下去吧。”
白楚生挥了挥手,唤众人退下。
“是。”
待人散尽,白若潼走上前,一把掀开了白布。随着布匹被掀的“呼啦”声,丽娘孱弱的身子随之一抖。
白若潼笑笑:“丽娘,想不到吧?最终还是落入我们手中了。”
“白……白若潼……”
丽娘努力的抬起眼皮望着她,有气无力的唤出声来。
“一百板子下去,你应该已经是一个废人了。但是我和哥哥是心好之人,舍不得看你痛苦,所以想让你自己寻个痛快。”
白若潼说罢,拔出匕首扔到丽娘眼跟前。
“因为静娴么?”丽娘无力的笑笑。
“你知道就好,你害死了静娴,你以为这事儿我不会跟你算账?”白若潼问。
丽娘握住匕首,眼中却无半分的惊恐。正如白若潼所言,就算她不死,拖着一副残缺的身子,也是活不了的。
“你们还真是温柔,就这样让我死,也不折磨我。”丽娘哽咽一声,努力坐起身子。周身如被石轮碾过,鲜血从伤口再一次涌了出来。
白楚生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他总算是为静娴报仇,静娴在天上,可以安心的合眼了。
在刀子刺入心脏的前一刻,丽娘停下,她动了动唇瓣,望着白若潼道:“三小姐曾经也是一个善良之人,她是被仇恨蒙蔽了眼才做出这些事来。”
“你是在与白茵菱求情么?”
白若潼问。
丽娘不置可否:“三小姐,她太可怜了。”
说罢,她猛地一用力,匕首刺入心脏。
“她可怜?被她害死的人难道就不可怜了么?”
白楚生望着被鲜血覆盖的班车,冷冷开口。
真正害死静娴的,并非丽娘一人。丽娘只是一个工具罢了。但还有真正的始作俑者却是白茵菱。
可怜白茵菱,白楚生做不到,同样,白若潼也做不到。
“哥哥,走吧。”
白若潼打了一个哆嗦,虽已立夏,可站在雨中却仍是寒冷刺骨。白楚生点点头,护着白若潼转身离去。
在马车上,白若潼吃了一口热水,缓过神来道:“待会儿还要感谢余大夫与吴大夫的帮忙,特别是吴大夫,若非他,父亲是不会相信丽娘的欺骗。”
“我倒是想要知晓,为何父亲这一次没有为丽娘做任何的辩解。”
白楚生冷呵一声,上一次丽娘被罚时,白树堂可护得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