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传来二人的吵闹声。
白若潼用绢帕抹去了眼泪,起身朝着正厅走去。白树堂眯缝着眼,醉醺醺地看着白楚生,他的嘴角挂着一抹笑意,眼眸混沌地弯着,与眼前肃然的气氛格格不入。
白若潼蹙起了眉。
“老爷,您说这话做甚?今日是母亲的丧礼,您这样做的确是不应该。”
李氏小声戳了戳白树堂的衣,提醒道。
“你算个什么!这里哪里有你说话的份!”
她善意的提醒,惹得白树堂勃然大怒。他猛地一推,李氏的身子顿时撞在案几一角。白若潼走上前,搀扶起李氏,道:“父亲,你知晓今日是什么日子么?祖母刚去没有多久,你做这样的事情岂不是让祖母感到难堪?她还能放心离去么?”
“哟,皇后娘娘这是开始端起身份教训人了?”
白树堂没有回话,倒是一旁的白瑛辉先接了口。当初,他因性子骄纵,被老太太罚去军营磨性子,如今回来后,他那性子倒是收敛了一些,可老太太一去,他竟是又暴露了本来面目。
“二哥这话是何意?我何时端起身份教训人了?”白若潼冷漠地迎上他的目光,“倒是二哥你,祖母这才过世多久,你就又开始说一些混账话,怎么,你是想让祖母去得不安生?”
“我不知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白瑛晖撇过头,嘴角却是挂起一抹冷笑。白若潼瞧得清楚,这个男人根本就不在乎老太太的死活,他的心就是个冷冰块做的,老太太生前如此为他考量,他却是连一点好也没记挂上,瞧瞧他那双眸子,哪里有半分悲伤,溢满了讥讽与笑意。
“来人啊!给父亲备一份醒酒汤。”
白若潼懒得再与这些没心没肺的人多言,吩咐一句罢,携同白楚生一同处理着丧事的起末。待弄到傍晚,府中才彻底安生下来。白若潼陪着白楚生与靖予二人开始守夜,火盆里的火烧得旺盛,“噼里啪啦”冒着火星。
白楚生的脸庞被火光映忖出一片猩红,白若潼注意到他眼角的疲惫。
“哥哥,祖母为何会突然……突然过世呢?”
她问道。
这是她从今日一开始就有的疑惑,老太太的身子不像是久病缠身,突然去世,让白若潼始料未及。
“若潼……关于这件事……”
靖予张了张口,想要开口解释,白楚生却罢了罢手,起身关好房门:“还是我来说吧。”
他说罢,坐在白若潼身旁:“祖母的身子从一个月前突然恶化,大夫来瞧过,说是气结于心,幽怨太久导致的心结,久而久之成了病。”
“发生这么大的事,为何不与我说?”
白若潼问。
“祖母不想让你担心,所以不需我们与你说道此事。”白楚生解释道。
白若潼咬着唇瓣,直到感觉到疼后,她才放开。老太太的性子是报喜不报忧的,她如此行为,白若潼也能理解。
可能理解,但她的心却覆上一层沉沉的负重感。
“那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祖母会突然变成这样?”
白若潼问话道。
“你先看一个东西吧,但是你别害怕。”
白楚生站起身子,朝着棺口走去,白若潼愣了愣,随即跟着他站了起来。他推开棺材口,突如其来的动作令白若潼始料未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