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仁慈,赦免我……我贪污之罪,留我一命守……守皇陵,我……我甚是感恩戴德。”
“贪污之罪?呵呵,”杜衡讥诮地勾了勾唇,“宝郡王,你确定你就只犯了个贪污之罪?”
“是是是……是,我和舅父勾结……贪污了户部治旱的银两,”鹿知河脸上的汗更多了,他胡乱用袖子擦了擦脸,一边道,“父皇大怒,这才……才治了我的罪。”
“这也叫治罪?啧啧啧,”杜衡打量着这富丽堂皇的大殿,目光从那描金措彩的房梁,移到了满满一架子古董的多宝阁,最后移到了鹿知河的身上柔和的丝绸还有密实的金线,“宝郡王,你要是不说治罪,我还当您这是入主东宫了呢。”
“杜……杜统领,您您您真会开玩笑,”鹿知河努力地挤出一个干巴巴地笑来,“我如今不过是个庶人罢了,得父皇厚爱才保得一家老小温饱,哪里……哪里还敢想别的?”
“庶人?”杜衡冷冷好整以暇地么抿了口茶,一边道,“区区庶人竟知道我如今的官职身份,啧啧啧,可见宝郡王虽人在皇陵,但是却对朝堂之事了如指掌啊。”
鹿知河浑身一僵,讪讪道:“我不过是道听途说,道听途说罢了。”
杜衡挑了挑眉,正要开口,就听到后院蓦地又传来女子尖利刺耳的声音,他蹙了蹙眉,放下了茶杯,侧脸对身后的侍卫问:“已经多长时间了?”
那侍卫忙得道:“回将军的话,产婆和太医入后院已经两个时辰了。”
“你去后院看看,问一问太医夫人怎么样了。”杜衡道。
“是,属下这就去。”侍卫忙得躬身去了后院。
“我……我也去看看,”鹿知河一脸焦急,忙得起身也要朝后院走去,但是却被杜衡身边其他的侍卫给挡住了,鹿知河急得汗珠不住滚落,忙得又转过身来不住给杜衡作揖,道,“杜统领,求您让我去后院瞧一眼,我不看一眼,终是不放心,杜统领,求您开恩,贱内胎位不正,我实在担心得厉害,您大慈大悲开恩啊!”
杜衡瞧着他急得一头一脸的汗,没有说话,只是对那两个侍卫摆了摆手,那两个侍卫随即站了开,鹿知河千恩万谢,忙得跌跌撞撞就往后院跑去了。
杜衡轻轻地摩挲着茶碗,看着上头竹报平安的花纹,不由得就想起了静安郡主来。
……
“我明儿去出京一趟,三天后回来。”那日临行前,杜衡特地去跟静安郡主道别。
“怎么这时候还要出京?”静安郡主一怔,显然有些诧异,一边垂着眼道,小声道,“可是你的新衣还没试穿呢,针工局的嬷嬷说是下午能给送过来。”
杜衡刚刚做了御林军的副统领,比往日忙了十倍不止,也是前几日才得空去针工局量了一次尺寸,所以新郎装到现在还没试穿呢。
“初六我就赶回来,必然不会耽误了,你放心。”杜衡柔声道,一边凑过去亲了亲静安郡主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