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姊!”鹿知城只觉得一时间简直浑身大汗淋漓,他蓦地站了起来,咬着牙对鹿知婵道,“你如今是越发厉害了,连立储这样天大的事儿,你都敢插上一道子了,长姊你是忘了自己被禁足几年了吧?当着父皇的面,你的野心都不收着些,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吗?还是你非要逼死母妃和我不成吗?!”
“城儿!你这是什么意思?!这是你对长姐应有的态度吗?!”鹿知婵也怒了,拍案而起,“我还不是为了你好!父皇这一病着实不轻,怕是好不利索了,眼看着朝政都由宁郡王一人把持着,若是你做不了太子,这天下迟早就是他宁郡王的!现在趁着父皇还在,咱们好歹要拼一拼!难不成你就甘心眼睁睁看着宁郡王问鼎九五?!”
“我甘心!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做太子!用不着你给我筹谋划策!”鹿知城压着声音道,额上的青筋都突起了,他指着鹿知婵,一字一字咬牙切齿道,“鹿知婵,从今日起你不要再入宫!不要再去见父皇!你好好儿在你的公主府待着!省得害人害己!鹿知婵,你若是再敢插手朝政,不用父皇降罪,我就先发落了你!”
鹿知婵气得胸口起伏,歇斯底里道:“鹿知城,你个没良心的……”
“来人!”鹿知城不再理她,大步出了膳房,对着赶过来的两个侍卫道,“把公主送回公主府,从今日你,你们要不错眼珠地看着公主,不许她出公主府半步!”
那两个侍卫一怔,为难道:“王爷这……”
“这就去!我说话不好使吗?!”鹿知城冷声道,一边冷着脸进了书房,“碰”得一声把房门重重关上。
“是,属下遵命。”
那两个侍卫只得应声,忙得进膳房拖了鹿知婵出来,在鹿知婵的咒骂里,他们把鹿知婵塞进了轿子里,送回了玲珑公主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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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知城简直都要气炸了,在书房里来来回回地走,然后蓦地将书桌上的纸币墨砚都扫到了地上,他兀自觉得不解气,把书柜都掀翻在地,他这才喘息着坐在了一片狼藉里,死死盯着被墨水染的难看的地毯。
他从来没生过这么大的气,也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
父皇为什么忽然要和鹿知婵这么个公主、而且还是有骄横跋扈的公主,说起立储之事?还偏偏说到了自己,要知道鹿知婵和母妃还有插手御林军的劣迹,而他,则和这一对野心勃勃的母女的血脉相连。
父皇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是病中心软,还是有意试探?
父皇明摆着是让鹿知婵来传递这个意思,那么父皇的意思到底是什么呢?
妇人之仁……
父皇这是希望他对母妃下手?还是……要对宁郡王下手?
应该不会是母妃,母妃被囚禁多年,生死都是父皇一句话的事儿,没有让他这个做儿子插手的道理。
那么就应该是宁郡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