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给鹿知山续上了热茶,一边端到他面前,一边道:“启禀将军,大理寺断不仁子爵府大火为意外。”
鹿知山蹙了蹙眉:“不仁子爵府虽不及侯府面积大,前后只有三进院落,但要从厨房烧至整个院落,怕也不易,更何况这期间怎么会没人发现呢?”
杜衡道:“起火是在下半夜,想必那时候子爵府上皆在熟睡,没有人察觉也是有的。”
“我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鹿知山摇摇头,顿了顿,又问杜衡道,“那位道士可找到了吗?”
杜衡摇摇头:“属下无能,遍寻京师也没有找到那道士,请将军责罚。”
“只怕有人动作比我们快。”鹿知山摩挲着茶碗,淡淡道。
杜衡道:“对了将军,谢伦传信回来,库伦将军府已经安顿拖顶,他下个月回去北狄见一面端慧和硕公主,到时候会把郡王的话带给公主。”
鹿知山不置可否地点点头,抿了口茶,忽然又问道:“最近京师可还发生了其他火灾吗?”
杜衡一怔:“这个属下倒不清楚,那属下即刻就去见一见马统领,这事问巡防营最合适了。”
鹿知山点点头,又补充道:“不拘着京城,也问一问京郊四周。”
“是,属下遵命。”杜衡领命忙得躬身退下。
鹿知山摩挲着茶杯,又陷入了沉思。
邓氏才被问斩,不仁子爵府就毁于一场大火,那位疯疯癫癫的道士现在又下落不明,他总觉得这里头必然是有着什么关联的。
鹿知山正出着神,宋福忽然挑着帘子进来,含笑道:“郡王,穆县主来了。”
鹿知山眉头一皱:“这大晚上的,她来做什么?”
穆南枝讪讪地站在宋福身后,有些尴尬地叫了一声:“表哥。”
鹿知山瞧着穆南枝怯生生的一张脸,心里涌上了一丝复杂,对宋福道:“去给县主上一杯牛乳茶。”
“是,奴才这就去。”宋福躬身退下。
穆南枝站在原地,讪讪地盯着自己襦裙的下摆和绣鞋,半天才一步步挪到鹿知山面前,拉了个鼓凳老老实实地坐下:“表哥,你生气啦?”
鹿知山盯着少女的发旋,心里有些烦躁:“好端端地我生你什么气?”
穆南枝更泄气了,腰又弯了些,声音也更小了:“猎场里没有野猪,我以前……以前不知道。”
鹿知山忽然又有点想笑,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又缓声问道:“然后呢?”
“春猎那天为了打到野猪,我在林子里走远了,后来就遇上了四殿下,”穆南枝稍稍地抬起了眼皮,目光刚刚接触到鹿知山的眼睛,忙得又低下了头,继续道,“然后一回到京师,四殿下就给让人给我送了两只野猪腿,还有五斤的野猪排过来,还拿走了我一条黄羊腿,几只肥鸡肥兔,后来我没敢来见表哥,一直担心表哥生气。”
鹿知山淡淡道:“四殿下送你猪腿,你回了人家羊腿,礼尚往来,这都是应该的,怎么还扯上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