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又惊又怕:“求求求你……让让让我死……”
那男人低低笑了:“你知道我想听什么。”
道士费劲地摇摇头:“自从……自从年前我被噩梦所缠就……就再也算不出来了。”
那男人阴鸷地盯着道士颤抖的嘴唇:“打断他的胯骨。”
“别别别别别再打了!”那道士忽然尖叫着,“我真的……真的算不出来了!我真的算不出来了!我不敢骗你!你行行好,让我死吧!”
那男人沉默一会儿,挥手让侍卫推到一边,忽然问道:“当年是你算出北方来的贵女可救小世子心疾?”
道士忙不迭点头如捣蒜:“是是是,我和师妹一起……一起算出来的。”
那男人又问道:“那丫头初来大荔之时,不过是个质子,娘亲是北狄大汗帐下最低等的贱妾,若是留在北狄,最多就是嫁个中等武将罢了,她又怎么算是贵女?”
道士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话,似是心下踟躇,不知该说不该说。
那男人满眼阴鸷:“若是敢不说真话,就让你吃完这剩下的两颗续命丸再死。”
“我说!我说!”那道士忙得道,“穆县主出身虽低贱,但是……但是她却命中带凤,实则是这世间最……最大富大贵之人。”
那男人一脸震惊,一阵思忖后,他又问那道士:“除了你和邓氏,还有谁知道此事?不仁子爵可知道吗?”
道士忙摇摇头道:“再……再没有了,不仁子爵宠爱妾侍庶子,与……与邓氏素来不合,若……若是知道了小世子有心疾,怕……怕早就让庶子顶了小世子的世子之位,可见不……不仁子爵根本不直到小世子的病情,自然也更……更不知道穆县主之事……”
那男人不再理会道士,起身朝外走去,等他一出了房门,房中的侍卫蓦地从腰间拔出了刀……
侍卫从房中走出,恭恭敬敬地给男人披上了玄色披风,一边跟着男人出了这偏僻小院,一边小声问:“主人,那不仁子爵当真不知道穆县主命中带凤一事吗?”
男人淡淡道:“他知不知道留着都是个祸患。”
侍卫躬身道:“是,属下明白了。”
主仆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小院,没过一会儿那小院就起了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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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盛十九年三月十八夜
不仁子爵府突发大火,府上主仆二十八口全部葬生火海,万岁震惊,派了大理寺细细勘察此事,大理寺于三日后呈上奏报,不仁子爵府大火,乃由厨房用火不甚所至,加上初春天干物燥,救援不及,这才导致祸及全府上下。
万岁仁慈,按侯爷规格下葬不仁子爵鹿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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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宁郡王府。
杜衡端着茶壶进了书房,鹿知山坐在软塌上,正对窗外夜色发呆,听见动静转过头,看向杜衡:“打探到消息了?”
杜衡给鹿知山续上了热茶,一边端到他面前,一边道:“启禀将军,大理寺断不仁子爵府大火为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