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增笑意更深了:“右相所言正合我意。”
方泽端一怔,随即也笑了,对段增深深一揖:“左相高义。”
段增忙得扶了方泽端起来:“都是为了江山社稷,右相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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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年后开朝的第一天,一众朝臣没有等来万岁爷,只等来了姗姗迟来的赵如海。
赵如海手持浮尘,缓步走进太和殿,对一众朝臣道:“万岁爷龙体欠安,特准休朝三日,众臣退下。”
一众朝臣都是一愣,一个个面面相觑,心里都在盘算着,万岁爷到底是真的龙体欠安还是刻意回避。
方泽端忙得上前询问道:“赵公公,万岁爷究竟是怎么了?好端端地怎么忽然龙体欠安?可严重吗?太医可过来瞧了吗?”
赵如海沉声道:“万岁爷今早突感龙体欠安,秦太医已经过去了,如今病情尚未知晓。”
方泽端和段增对视一眼,心里都是一阵焦虑,鹿知山还光着膀子在外头跪着呢,这么下去怕是要冻出病来了,尤其他腿上还有旧伤。
段增上前两步,指了指外头直挺挺跪着的鹿知山道:“万岁爷可知道宁亲王的事儿了吗?”
赵如海走进两步,小声道:“万岁爷正是听闻了怀亲王之事,才病倒的。”
段增皱眉道:“可是就由着怀亲王在这天寒地冻里头跪着吗?”
赵如意一脸为难地摇摇头,并不再说别的,当下浮尘一扫,转身回了内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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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殿。
鹿明巍卧在床上,双目圆瞪死死盯着床帏上明黄的盘龙,秦律跪在床头小心翼翼地给他诊脉,他瞄了鹿明巍灰白的脸,无神的眼,又忙得收回了视线,心里暗暗道,万岁爷素来身子羸弱,但是一直保养得宜,所以这些年来却也没有出过什么大篓子,这一次,怕是要好好儿养一阵了。
“万岁爷龙体并无大碍,”半晌,秦律收回了手,毕恭毕敬地对鹿明巍道,“只是万岁爷怒火攻心,才忽然病倒,微臣这就去给万岁爷拟个方子,照着煎药,服用半月,也就能大好了。”
鹿明巍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对秦律摆了摆手,示意让他退下。
“微臣告退。”秦律提着药箱躬身退下。
赵如海甫一进了寝殿,鹿明巍就忙得将他唤到了床边,喘息着问道:“那……那逆子呢?!可还……还在外头死跪着吗?!”
赵如海忙的跪地答道:“是,宁亲王在养心殿外负荆请罪已经跪了将近一个时辰了。”
鹿明巍气得双目瞪得更大了,他狠狠地捶打着床,咬牙切齿道:“他想做什么?!他这是要做什么?!莫不是想让天下人都知道朕是个昏君吗?!还是他等不及要做朕的主了!这个逆子!逆子!”
“万岁爷您息怒!您息怒啊!”赵如海急得不住叩头,“纵使宁亲王行事冒失,您责罚他也就是了,何苦要生这么大的气?!万岁爷您要保重龙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