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南枝被面前的景色震慑,怔怔地看了半晌,才转头对鹿知山道:“表哥,西郊猎场可真是丑死了。”
鹿明巍不喜秋色萧条,所以西郊猎场一年到头都是青翠碧绿,不管是春猎还是秋猎,都是一眼望不到边儿的郁郁葱葱,也不是不好看,但终归流于匠气,失了天然。
鹿知山也看向穆南枝:“这西山,一年之中,就属秋日最好看。”
穆南枝不住地点头:“的确是太美了,简直都不逊陶潜笔下的桃花源,表哥,这林子都是咱们的吗?”
鹿知山笑着没说话,倒是杜衡开口回答了:“启禀王妃,您目光所及之处,那就都是咱们宁亲王府的。”
鹿知山最喜西山景致,十五岁那年鹿明巍就把西槐别院赐给了他做册封亲王的贺礼,连带着西山脚下的五百亩多林子也都一并划进了西槐别院的范围,鹿知山没去南境的时候,几乎都住在西槐别院,在林中纵马打猎,甚是快活。
虽然也没快活多久。
穆南枝难掩激动:“表哥,咱们王府可真是富得流油啊。”
杜衡不由得笑了:“王妃您还不知道咱们宁亲王府在外头的庄子有多少呢,咱们宁亲王府如今虽不涉朝政,但论起家资来,却是不遑多让,就是富可敌国也担得起。”
鹿知山没打算对穆南枝隐瞒这些子事儿,杜衡也是知道,这个时候跟穆南枝说起,其实杜衡也是存了一份心思的,鹿知山迟早是要成大事儿的,穆南枝自然就是当家主母,自然越早适应越好。
穆南枝果然瞪大了眼:“看来我这是嫁入福窝里头了。”
杜衡随即含笑,意味深长道:“王妃您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鹿知山瞥了杜衡一眼,杜衡随即闭上了嘴,不敢再说话,心里有点儿懊恼,他今天真的是失言了。
鹿知山一直有意地保护着穆南枝,不光是在王府增派了暗卫不错眼珠的保护,他也一直刻意不让穆南枝涉及军政大事儿,并且这种保护甚是强悍,杜衡觉得鹿知山不单单是像疼闺女似的疼着穆南枝,只怕是比疼闺女还要疼上了千倍万倍。
只是,这样真的好吗?
鹿知山若是一直这么宠着穆南枝,穆南枝总是这样小孩儿心性,那日后穆南枝要怎么做好当家主母?
这么个娇滴滴的当家主母又怎么能服众呢?甚至是母仪天下呢?
杜衡不求穆南枝对鹿知山成事有所助力,但是却也不希望穆南枝扯了鹿知山的腿。
杜衡摸了摸鼻子,看着鹿知山低头温柔地看着穆南枝,然后拍了拍穆南枝的肩膀,嘱咐她小心上马。
穆南枝翻身上了马,然后鹿知山也上了马,他已经多年没有骑马了,乍一上了马,不由得有点儿心胸激荡,他执鞭打马,率先呼啸而去,玄黑的披风随风飘飞,马蹄卷着黄叶,男人雄姿勃发的模样,实在让人挪不开眼。
“驾!驾!驾!”
穆南枝扬鞭打马,追着鹿知山而去,杜衡也忙得策马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