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忙道:“这丁大人对端慧和硕公主一事如此上心,将军咱们是不是要趁机拉拢……”
鹿知山截断了杜衡的话头:“不可,丁少典不是寻常人,我摸不清他的脾性,且只要他为人刚正,一心为国,是不是咱们的人又有什么分别呢?”
杜衡一脸无奈:“可是将军,您难道真的不打算帮一帮端慧和硕公主?”
“朝廷的态度已经表明了,等这次大荔的使臣去了北狄,必定会和北狄新大汗达成新的协议,为保两国和平,北狄就算不会放归端慧和硕公主,也会承诺不会继续追杀小王子,看万岁爷的意思也是断然不愿意为了端慧和硕公主和北狄动干戈,”鹿知山自嘲地抿了抿唇,“我又能有什么办法?是让谢伦再不要命地去北狄皇室偷摸地劫人?还是让赵靖廷直接起兵对北狄宣战?”
杜衡叹息:“将军现在的确什么都做不了。”
“不,”鹿知山却点着桌面摇了摇头,“我会保护好小王子,来日方长,说的是咱们,也是小王子。”
杜衡眼眶一热,对鹿知山深深一揖:“将军高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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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鹿知山坐在书房里,剥了一下午的石榴,他这样大马金刀的爷们儿,耐着性子剥石榴的模样,有些滑稽可笑,不过他做的很认真,石榴籽一粒粒干干净净的,没掺杂一点儿果皮渣滓。
后来鹿知山特地寻了一个豆青釉的双耳大瓷碗,把石榴籽小心翼翼地都装进去,豆青釉细腻温润,把石榴籽衬得更加红亮剔透,乍一看竟像是一大碗的红宝石。
鹿知山将那碗石榴亲手装进了食盒,让宋福给端慧和硕公主府送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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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可歇下了吗?”
宋福一从和硕公主府回来就被鹿知山叫进了书房。
宋福一脸不忍,道:“回郡王的话,郡主还没歇下,亲自从奴才手里接下了食盒。”
鹿知山目光深深:“她可说什么了吗?”
宋福摇摇头:“郡主甫一打开食盒就哭了,哭得很厉害,什么都没说,奴才不便久留,就先告辞回来了。”
鹿知山觉得自己左胸口疼得厉害,他有点儿喘不过气,缓缓地坐回了软塌,对着晕黄的烛焰出神。
宋福没有再吭声,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甫一出门,他就蓦地一声长叹。
安乐郡主真是太可怜了。
郡王也很可怜,明明担心郡主担心得要死,却偏生什么都做不了,甚至连亲自去看上一眼都是不能。
又是一声叹息,宋福摇着头回了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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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盛二十一年十一月中旬
康亲王府世子鹿知瀚抱病入宫面见鹿明巍,求娶安乐郡主穆南枝,万岁爷感念他痴心一片,虽当场没有应下,却也赏了他一套文房四宝并一些滋补品。
鹿明巍因为穆南枝的婚事这两日也是头疼得很,穆南枝本来是皇后属意的太子妃人选,本来京师就没人敢打穆南枝的主意,再加上这一年来,又有康亲王府小世子这么一通闹,京师贵人对这位流言不断的安乐郡主自然就更加敬而远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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