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文小说 > 古言小说 > 深宫缱绻惊华梦 > 第97章 该抵着胸口,问问自己全文阅读

不敢说话的自然是那些人微望轻的臣子,而不包括左相这类权倾朝野的,左相生怕自己被忘了似得,又蹦出在人前。

“清王妃,要不您给我们大家伙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这王晖说的可是有鼻子有眼,什么一个劲地往……何相爱子身上蹭,什么卿卿我我蜜里调油的,这似乎不是一个王妃该做的吧?”

左相说完还不忘朝着何逸飞挤了挤眼睛,再外人看来可能是老顽童,而落在何逸飞等人眼中则是挑衅,偏偏还拿他无可奈何。

何逸飞双手攒紧,眼睛通红看着地上那滩洗不去的颜色,对于其他人的争锋相对全然不在乎,今天的事实在是给他的打击太大了。

先是被最亲密的人背叛,再被家族里最有地位的人放弃,别说是个惊才绝艳的世家少年,即便是个寻常人家的子弟也会难忍吧。

杜挽秋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何逸飞的表情,她已经可以确定王晖的所为绝不是何逸飞指使的,更何况杜挽秋深知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或许是抹白月光,是朱砂痣,是求而不得,是一抹调剂品,而绝对不是所有。

更不可能让何逸飞放弃一切只为拖她下水。

既然这样,那这一切就都是太子所为了,得知这点杜挽秋反而松了口气。既然这样,那她就更不用担心什么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还没有什么可以拦得住她杜挽秋的。

王晖自杀前说的那句话让她很是在意,像是想传达什么,一个想法突然浮现在她的脑海里,而地上如丧家之犬的何逸飞亦想到这点。

王晖的背叛十之八九是君前那个卑鄙小人扣押了他的母亲,百般逼迫下,不得不听从君前的安排,最后那句话与其说是跟何逸飞说,倒不如说是说给君前听。

他已经一切按照他所要求的去做了,只求能放过他的老母亲和小妹。

不过这些都是他们的猜测,具体真相如何,也只有君前和死去的王晖知道了。

这个恃强凌弱的世界,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只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而瞬间消失,一个王国走到这个地步,自然不是一个君前一个人引起的。

此时的杜挽秋心里升起一股似哀叹又似遗憾的情感。

而这一切都被移到角落,无人问津的君九言尽收眼底。

“清王妃?”左相见杜挽秋不回他,以为是心虚了,却也因为杜挽秋的不回头略觉失了面子,强压着怒气唤道。

杜挽秋淡淡瞥去一眼,像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只一眼,再看一眼就要倒尽胃口似得。

其实也不能怪杜挽秋没有满足看戏人的心理,她之所以可以这么沉心静气是因为她早就知道经此,太子定然会破罐子破摔,毕竟狗急了还会跳墙,何况是一国太子?高高在上惯了,即便是小小的反击在他眼里估计都是大逆不道吧。

君前想保住他母妃的尸首,按照目前情况自然是只能用其他的事来博人眼球,而这个事最好还能将她和君九言一并打垮,让他再无后顾之忧,于是本该用在更好地方的阴谋诡计被提前拿了出来。

再行此事之前,杜挽秋就跟君九言提到过几句,而君九言只是将她一把揽入怀里,将她的脸用力抵向自己的胸膛,轻声道一切有他。

当时的杜挽秋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话。

君九言深更半夜还留在皇宫的事情必然不能让别人知道,否则又是一阵波澜,只怕到时候甚至有清王图谋不轨,枉顾人伦的话都要传出去了。

不过即便这样,杜挽秋还是选择去相信他,偶尔放纵一次自己,也算是人生必然的经历吧。有时候算的太清,算十步走一步的,实在是太累了,如今有个免费的肩膀,试着靠一靠,似乎……也不错。

杜挽秋的眼里柔色渐显。

君九言看在眼里,缓步走到杜挽秋身边,抬手一揖:“父皇。挽秋和儿臣恩爱两不疑,如果只是一个小厮的话便让我两同床异梦,那也太小看儿臣,小看挽秋了。”

君九言说完朝着君前微微一笑,继续道:“太子殿下,您说是也不是?我和王妃恩恩爱爱,自然不能因几句模棱两可的话便疏离了吧。”

皇帝浑浊的眼里一道精光一闪而过,在场的所有人要么忙着看戏,要么忙着破案。谁也没有注意到殿下那个行将就木的老人眼里的异光。

许久没有开口的皇帝一挥袖摆,凝声道:“朕觉得清王说的有几分道理,只凭一个死去的小厮的几句话就判了清王妃的罪,着实草率了些,清王妃,不如你来跟我们说说事实究竟如何?”

一直沉默的杜挽秋抬了抬眼睑,扬起一抹清浅的笑意:“儿臣不知何为事实。”

不等众人开始议论,杜挽秋又开口道:“亲眼所见是事实,还是亲耳所听是事实,再或者说亲手所为是事实?”

杜挽秋此话一出,四下里陷入了沉寂。

是啊究竟什么才能称作为事实,有的人道听途说,却能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所以当皇帝问她事实是否如此的侃侃道来,仿佛亲眼所见,三人成虎,不就是这么来的么。

左相发出古怪的笑声,听的在座众人头皮发麻,语气也和平日的沉稳截然不同。

“清王妃,不知三日前的夜晚你在何处?”

杜挽秋毫不犹豫地回答:“自然是在偏殿,将王爷送走后我便回去了。”

“哦?你确定?可你的那位好表哥可是出现在皇宫里的一处废弃的宫殿,请问,他在那里做什么?”

君前眼神锋锐,若眼神能杀人,杜挽秋估计已经被凌迟了几百次。

左相不甘寂寞,乐呵呵地开口:“是啊是啊,我们可不止一个人看见,您说是不是啊,何相?”

杜挽秋没有理会四下窜跳的左相,宛如看傻子一样看了眼君前,继而面不改色道:“这种事你该问的应该是表哥,或者说,你该抵着自己的胸门口,问问自己!”

“我?笑,笑话。与我何干。”

君前连忙给自己开脱。

“那请问太子殿下深更半夜带着一干大臣去一个废弃的宫殿意图为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