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
扒掉她的衣服?
柳柳蓦地瞪大眼,下意识的用手护在身前,然而已经迟了,无数双手伸向了她,去撕扯着她的礼服。
“像这种低贱的身份,怎么配穿安格斯亲手设计的礼服,扒掉,通通扒掉!”
柳柳的手,死死护着衣服,声音是抑制不住的愤怒,“住手,打狗还要看主人,这是盛世的酒会,我是盛总的秘书,你们把事情闹大了,绝对不会有好下场的!”
“别怕她,她是在吓我们,不过是区区秘书而已,盛总绝对不会替她出头的!”
“让她身败名裂,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在盛总面前招摇!”
她终究是低估了女人的嫉妒心,柳柳觉得视线里晃来晃去的一张张脸是那么的丑陋,扭曲,恶心的她想要吐!
她忍不了了,她已经足够退让了,可这群人压根不放过她。
什么不要惹事,不是她想要惹事,是她们非要来惹她的,难道她要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衣服被脱,任人欺辱?
绝对不可能,她绝对容忍不了!
她好想砍断在她身上为非作歹的那一只只手。
想的要命,想的要发疯,全身的血液都在逆流,似乎要冲破血管,喷涌而出,她的瞳孔在不断紧缩,紧缩!
“滚开,滚开!”
歇斯底里的一声怒喊。
她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发疯一般的把跟前的所有人通通推开,一把拔下绾着头发的簪子,紧紧握在手心,用发簪尖锐的那端,对准跟前想要重新涌上来的女人,
“你们要是再敢靠近一步,我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她狂躁的像个疯子,面容狰狞,眼底布满了猩红的血丝,彻底把平日里娇生惯养的千金大小姐们给吓到了。
“天啊,她现在就像条疯狗,陶欣,要不咱还是别惹了。”
柳柳掀起唇边,笑的骇然,“对,你们说的对,我现在就是条疯狗,反正我贱命一条,无所谓,你们要是不怕死,就尽管来惹我。”
“算了算了,走吧!”
有人已经被吓的不轻,打退堂鼓了,可还有人不甘心。
她几近疯魔的吼出一声,“滚,全部给我滚出去!”
“我告诉你,你敢用这种口气对我说话,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为首的大小姐陶欣撂下句狠话,这才带着人离开。
洗手间里顿时恢复一片寂静。
柳柳机械的转过头,盥洗台前的镜子映出了她凌乱的头发,猩红的双眼,扭曲的面容,惨白如纸的唇色,还有快要被扒到胸下的晚礼服。
她紧紧握着簪子,全身都在抖,抖的像是塞子。
不怪她失态,不怪她,是她们逼她的。
对,她是被逼的。
她机械的走到了储物台前,拿上了自己的包,手指颤巍巍的打开了,取出两颗药含在嘴里,用牙齿咬碎。
苦涩的味道在口腔里蔓延,她鞠了冷水和着吞下去,也不管这原本用来洗手的生水到底能不能喝。
等到情绪稍稍恢复一点,她站在镜子前理好自己的礼服,用簪子把头发重新绾上,拿出腮红和唇彩涂了又涂,抹了又抹,直到完全遮掩住本来的颜色。
合上包包的瞬间,视线不经意间扫到了角落里一抹金属的亮色,她用指尖勾出来,丢掉了盥洗池里,用水冲进了下水道。
走出洗手间,回到宴会厅,里面一切如常,依旧北弓丽影,光鲜亮丽的男男女女三五成群的谈笑风生。
视线往周遭扫了一眼,见没有什么异常,再加上程池和顾锦兮都在,柳柳便打算找个不起眼的角落待上,免得平白无辜的又被人找麻烦。
从她选择待在盛又霆身边的那一天开始,她就知道,她要承受的太多,并且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能避免的,最好还是避免为好。
她今天在逼不得已的情况下,已经得罪了人,未来的路,就要更加谨小慎微,遇事多想,不然到时候连怎么死的,估计都会不知道。
想的太过入神,她不经意间撞到了一个人身上,连忙埋头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与此同时,一道香甜的气息,钻入鼻息间,伴随着熟悉的声调,故意调侃道,“投怀送抱?”
猛地抬头,邪气妖孽的面容,落入眼底,“楚总?”
楚南嚼着口香糖,应了声“嗯”后,问道,“走路不看路的?”
柳柳不太自然的回,“没有,刚刚想了点事。”
对方低头瞧他,距离太近,她几乎能感受到他温热的气息,就喷洒在她的脸上,她下意识的退了一步,刚想开腔,
就听到了周围传来女人兴奋的尖叫声。
“天啊,那不是南少吗?”
“好帅啊,简直是极品妖孽。”
“快快快,上去打声招呼。”
不过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女人们便争前恐后的涌了上来做自我介绍,三两下就把柳柳挤了出去。
“现在的小姑娘,是越来越不矜持了。”
“不过可以理解的,谁让楚总长了张年轻姑娘最喜欢的脸,再说了,楚总的身份也非比寻常。”
“听说,他是……”
“嘘,这种话,别乱说!”
柳柳直接忽略掉议论声,也忽略掉被女人们团团包围的楚南,往不起眼的角落走去,只是没走几步,眼前便突然闯进几道身影。
她皱眉,毫不犹豫的转过身,同样有人拦在了她的跟前,陶欣问,“往哪儿走呢?”
柳柳掀了掀眸,看向眼前的陶欣,动了动唇瓣,吐出几个淡淡的字音,“麻烦让一下路?”
陶欣的唇畔,勾出了恶毒的弧度,“我不让又怎样?”
柳柳深深吸了一口气,直截了当的问,“你想干什么?”
陶欣的眼,几乎弯成了一条线,“当然是,让你为先前对我的不敬,付出代价啊。”
柳柳的眉头皱的很深,深不见底,“看来,你是无论如何,都不肯放过我了?”
“当然啊,谁让你可以离盛总那么近,明明什么都不如我,你凭什么可以和盛总同进同出,我今天就要让你认清楚自己的身份!”
未等柳柳再度开口,陶欣冰冷的质问声,冷的像是锋利的刀子,穿透了耳膜,“你是不是偷了我的手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