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很多人都忽略了斛律恒伽,他其实是一个特别聪明的人,没有人知道在长安城的那些年,斛律恒伽是如何度过的,他经受的那些苦楚,恐怕也只有他一个人能够体会到,但必须明白的一件事就是能在那样的地方生存下来,他本身的毅力和韧性都值得佩服。
芜忧看着斛律恒伽离开的背影,想到了很多,或许多很多人来说,走上那至高无比的宝座活着拥有倾权一时的地位是最重要的,可对斛律恒伽来说,平淡才是他真正想要的东西,所以,他一直都向世人遮掩着自己的锋芒,这一次,若不是因为高长恭,他或许会一辈子遮掩下去吧!
斛律恒伽刚刚离开,高延宗便是紧赶慢赶的到了兰陵王府,“四嫂,你可终于回来了,你不知道四哥他都已经……”
“喝杯茶吧!”芜忧没等高延宗把话说完,便把手中的茶水递到了高延宗的手上。
“不是……”高延宗显然还没有领会到芜忧的意图,还准备继续发话,却是被北岳给阻止了,“安德王,芜忧姑娘已经想好了应对的方法,还请安德王放心。”
北岳之前是还不能明白芜忧的意思,现在看到高延宗如此着急的样子,便是懂了。
可即便是北岳这样说,高延宗的心底还是着急的,“那四嫂,你准备怎么做,有没有什么地方是需要我的,不管是做什么,只要能救四哥,什么办法都可以。”高延宗仍旧是不死心,其实,芜忧也是能够理解的,毕竟,她从未参与高长恭的童年,也没有参与过他幼年上战场的那段经历,可这些高延宗都是知晓的,他们之间的情谊其实不仅仅是兄弟,更是战场上最好的搭档。
若是旁人,芜忧一定不会愿意去解释,可看着高延宗,芜忧还是觉得有些话还是该说的,“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阿肃三天之内就会回来了,但你要记住一件事,到时候不论高纬说什么,你都不能生气,必须不能生气。”
高延宗是什么样的脾气所有人都知道,也正因为如此,芜忧会担心陆令萱会拿高延宗开刀,让高长恭不得不去承认一些事情。而高长恭表面上看起来冷静自若,可实际上每每遇到身边的人出事,他都会宁愿自己受罪,也不让身边人出事。也正是因为这样,高长恭才会在很多时候收到别人的冷箭吧!
“就这么简单?四嫂,你不在的这些日子,我能做的都做了,可皇上还是不愿意放了四哥,你说皇上他究竟想要做些什么?”高延宗是越想越不理解,高长恭到底是做了换什么错事,才能让高纬没有任何理由的去处置高长恭。
“这些事,等你四哥回来再说,我现在想知道郑家怎么样了?”虽说郑家曾对不起芜忧,可不管怎么说,当初她来到这里,第一个生存的地方就是郑家,情谊多少还是有一点的。
“郑家也不知怎么回事,竟被查出私养军队的消息,皇上听了之后震怒,郑家所有人,包括旁支都被下狱了,前些日子我去看过肃峯,都被折磨的不像个人了。”
郑家不管怎么说,也是大户人家,高湛在位的时候,虽然明里暗里都在防着,却也是不敢动手的,没想到这陆令萱竟会这么快就动手,只是这郑家若是这么好对付,当初高湛也不会迟迟不动手了。
“郑肃峯即便能救出来,怕是郑家也是完了。”郑家经此一劫,怕是难以在立足了,只是没有了郑家,这大齐,也是少了半壁江山啊!郑家世世代代在朝堂里积累的人脉,人力怕是难以估计的。
北岳对郑家的遭遇,也很是同情,可现在高长恭都难以自保,又如何去解决郑家,“若是殿下还在,一定会想方设法救出郑将军的,芜忧姑娘,您若是有办法也将郑将军救出来吧!”
“救,当然救。”在芜忧的心中,郑肃峯就是她这辈子认定的哥哥,说郑家私养军队,就说这邺城又有多少户人家不曾私养一些兵将,陆令萱这样做,或许就是要逼着她早日现身吧!
芜忧很清楚,对陆令萱来说,她的意外出现就是陆令萱计划里不曾出现的漏洞,所有她一定会不惜任何代价除去她这辈漏洞,只是陆令萱当初明明有很多机会可以除了她,可为什么迟迟没有动手。
第二日一早,芜忧便依据斛律恒伽的探寻,来到了高湛的面前,此刻的高湛,面容竟越发有些苍老,也不过二三十岁的年纪,可不论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小老头一般。
“芜忧姑娘,好久不见了。”高湛似乎是一早就知道芜忧会来一样,这让芜忧有些不解。“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没有那么简单,其实在你嫁给长恭之前我就已经知晓了你的身份,虽说是多年未见,我却还是记得你的,当初的郑家二小姐。”
芜忧一开始还有些担心,可听到后面,想到高湛不过是以为她曾是郑素兰,便也就放心许多了,“皇上,罪妇知罪。”为了不让高湛太过怀疑,芜忧故意让自己显得柔弱有些。
“你这丫头倒是有些奇怪,有胆子来见我,倒是没胆子好好说句话,你当初竟然能选择逃婚,那也是有小的胆量的,你来找我是为了长恭的事吧!”对高湛来说,高长恭一直都是一个威胁,这也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像芜忧这样的女子又怎么会不知道,她来找他绝非那么简单。
“芜忧知道皇上您在乎的是您的江山,我像您保证阿肃他绝不会对您的江山有任何的觊觎之心。”
“保证若是有用,这江山也不知会是谁的。”高湛只是冷冷地笑了笑,其实自从他退位以后,来看他的人越来越少了,能说话的人也是没有,芜忧的出现正好给他打发了些时间。
“那皇上觉得陆郡君是否在意你的江山,若是您能放了阿肃,放了郑家人,只要我活着的一天,这大周就绝不可能到了陆大人的手里。”
“朕凭什么相信你。”
“就凭这个!”说着芜忧从怀中掏出了解家的家主令牌,原本这是要还给解延的,但临走的时候,解延交到了她手中,他以为有了这个或许能抵得上一些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