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在场的所有人皆倒吸一口冷气,‘他’想干什么!‘他’竟然要当众杀人!
反了!造反了!
王长新气得不轻,觉得自己的威严被按在地上,狠狠摩擦摩擦,这里是官府,他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被这个刁民欺负,简直是岂有此理!
他恼火的站起身来,“来人!把……”
“审案时要是死了个人,大人恐怕脱不了干系吧?”秦挽妖笑意隐隐的捏紧了瓷片,抵着男人的下巴,锋利的瓷片已经划入了肉里,淌出血迹。
青年男人吓的脸色苍白,浑身紧绷,僵硬的跟块石头似的,连动都不敢动一下,颤抖都不敢。
这要是一抖,划进去了……
王长新脸色难看的紧,威胁?‘他’竟敢威胁他!
按理来说,官府里可以死人,但是分场合,在牢房里死,不会太那么惹人怀疑,可要是在大堂上死了,死的又是无罪之人,那他这个当官的就是滥杀无辜,行事不当,上头知道,要责罚的啊!
他不敢叫人了,担心这个白袍男子要是真的把人杀了,会给他惹来麻烦。
“你到底想要如何!”
王长新瞪视他,冷冷的说道,“你不要再做无畏的抵抗与挣扎了,酒楼犯了事,便必须付出代价,即便你先在拖着时间,也改变不了事实!”
他说的很对,秦挽妖确实改变不了,但是……她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秦挽妖瞥向青年男人,问他:“你想活命吗?”
“……”
这不是废话吗?!
青年男人可谓是敢怒不敢言啊,又不敢点头,还不敢乱动,只能用力的眨着眼睛,告诉秦挽妖,他想活!
秦挽妖又问道:“那这杀人罪还成立吗?”
“……”
人没死,哪来的杀人罪?
青年男人泪目,觉得自己伤的太冤枉了,他能点头吗?他敢点头吗?没死人,就不是杀人罪,那、那他这伤岂不是白受吗了?
他不服气啊!
青年男人气的咬牙切齿,又不得不强行憋在腹中,咬牙道:
“那……那也是杀、杀人未遂!”
这也有罪!
按理来说,这确实是有罪的,但是在秦挽妖这里……行不通。
她眯眼:“我没有要伤害你的意思,要么杀你,要么不杀你,你选一个。”
“……”
太过分了吧?这简直就是欺人太甚了。
王长新恼火的很,第一次也就算了,现在又来一次,真当他是好欺负的?他拍桌要怒喝,秦挽妖捏着瓷片的手紧了紧,目光一狠,直接往那脖子冷冷划去,也是在这一刹那,青年男人吓的大喊出声:
“没罪没罪!”
他吓得爆吼一声:“没有罪!!”
王长新:“……”
在场官兵:“……”
等一下,屈打成招向来是他们擅长干的事情,怎么今天反过来了,‘他’这分明是威逼利诱、强行逼迫!
秦挽妖柳眉轻挑,手一松,青年男人腿软的站不稳、跌坐在地上,脖子上红了一大片,脸色白的跟张白纸似的,溢满冷汗。
他差点儿就死掉了啊……
秦挽妖扔了碎片,看向王长新,“应锦酒楼没有杀人,不过,这人在酒楼误伤,酒楼应付责任,至于医疗损失等物,全部由酒楼负责。”
‘他’这是在命令他?!
王长新恼火,“这事我还没调查清楚!”
等他再查查,这好不容易捉到的一个机会,他是不会轻易放过应锦酒楼的。
秦挽妖脾气也好,不多说,弯腰捡起地上的那只碎瓷片,青年男人跟触电似的吓了一跳,‘嗖’的一下飙出五米,嘴里惊慌的说道:
“大人,我同意酒楼的说法,给我点赔偿就可以了!”
他不追究了,他不想死啊!
王长新沉默了会儿,当事人都这么说了,他好像没理由再继续追究,不过,他不甘心啊。
他看向那青年男人,道:“好吧,我看你伤的不轻,应锦酒楼便赔你五万两,三日之内赔清。”
五万两?!
苏迟怔了一下,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是酒楼整整三个月的收益啊,就算是把这人杀了,也用不着赔这么多,这分明就是在敲诈勒索。
她不服,要申辩,王长新醒木一拍,就这么办!
结案!
秦挽妖自然知晓王长新是来公报私仇、故意针对她,多说无益,她牵着小白往外走去,苏迟紧紧跟随,出了官府,秦挽妖步伐微止,低声道:
“去跟着那个人。”
那个人……自然指的是在酒楼出事、针对酒楼的那个青年男人。
苏迟顿了顿,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会意的点点头,提步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秦挽妖牵着少年,走到较为僻静的地方时,方才停下,回过身来,看向他,问道:
“是你动的手?”
方才当着众人的面,她没有问,就算是小白动的手,她也要护着自己的人,在独处无人的情况下,她才来追究这件事的原委。
小白垂了垂目光,看着自己的脚尖,手指左右的搅着衣摆,一副心虚的模样……
秦挽妖扶额,当真是他动的手,将人打成那副德性,但是她相信小白不是那种暴戾的人,事出必有因。
“怎么回事?”
她捉住他的肩膀,看着他的眼睛,认真的问道: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小白看着她,嘴角张了张,似话到嘴边,又难以启齿般的咽了回去,他垂下目光,揪着自己的衣摆,那欲言又止的模样竟徒生几分委屈。
秦挽妖哪里舍得委屈了他,揪心的追问,担心她不在,他受了委屈。
小白最开始不肯说,可在一遍遍的追问下,他咬紧下唇,缓缓将衣袖拉上去一些。
在那白皙的手臂上,布着一片片青紫色的痕迹,映衬之下,十分刺眼,深深撞入秦挽妖的眼底刺痛了她的双眼,也令她心中生出一股汹涌的滔天怒火。
阴戾的咬牙切齿:“他竟敢揍你!”
“……?!”
……
另一边,苏迟正静静的跟随着那名青年男人,前方,青年男人拄着根棍子,捂着腹部的伤口,一步一步走得非常缓慢、也非常艰难。
苏迟在后面慢吞吞的跟着,他实在走得太慢了,慢的跟蜗牛似的,苏迟在后面跟着跟着,打了个呵欠,差点儿就要睡着了。
她疲惫的揉揉眼睛,却见眼角影子一闪。
哎?公子?!
还没等看清,就见公子身影似箭般冲了出去,对着那青年男人的后背心就是暴躁的一脚飞踹!
“哎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