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真的是一个非常认真、非常负责的人了,得知要运的东西是粮食,即刻提出了要求:
“第一,不能对国家有害,第二,不能对百姓有害,第三,不伤天害理。”
他很聪明,知道这位公子需要找人运粮食,恐怕不是小数量,这一趟也会很危险,他担心这位公子要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提前把丑话说在前面。
如果一旦出事,违背了他的要求,他绝对会将这位公子供出来的。
秦挽妖笑了笑,眼下已是深秋,马上就要到冬季了,这些粮食是运送到西秦国,帮助那些百姓过冬的,她这不算干坏事吧?
“小白,带他们回酒楼。”说完,她提步朝外走去,在外面等待,里面的事情、交由小白处理。
小白虽然沉默寡言、不善言辞,却与这些人的关系很好。
他曾经在原先的酒楼当差时,经常见到这些乞丐,便尽己之力帮助他们、资助他们,与这些人的关系颇好,中年男人虽然不相信那位白衣公子,但还是相信小白的,犹疑之下,同意离开。
两个人从酒楼出来,一批人浩浩荡荡的回到酒楼。
秦挽妖将这些人交给苏迟,让他们先安顿下来,等情况稍微稳定一些、再谈其他的事,苏迟领命,替他们准备住所和食物。
这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弄好的,秦挽妖不在这里等,她将人带了回来,便准备回去。
走到大厅时,却看见了这样的一幕:
一楼的大厅客满为患,客人们吃着饭、聊着天,伙计们忙碌的上着菜、接待客人,生意极好,然,却在此时,有一道高呼声响起:
“菜里有虫!!”
尖叫般的声音响起,顿时引起众人的注意。
中间的餐桌上,一个青年男人站起身来,指着桌上的一盘菜,嗓门极大的吼道:
“你们的菜里竟然有虫!恶心死了!这么不卫生,不怕把客人的肚子吃坏吗?”
说着,就从盘子里捻起两根细细的黑须,将一只踩死的‘小强’拎了起来。
客人们下意识看看自己桌上的菜,又看看杯中之酒,默默的咽下嘴里还没吃完的饭菜,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原因,觉得喉咙里痒痒的,像是有虫子在爬……
小二赶紧过来,“对不起对不起,这一定有所误会,我们的厨房日日清理、食材新鲜干净,酒楼开了这么久,也没有出过什么问题,我这便给您重新换一份菜。”
伙计态度极好的道歉,要把这盘菜撤走,那青年男人怒然拍桌。
啪——一声巨响,他抬起一只脚愤然的踩在桌上,只手叉着腰,高高举起手里的蟑螂,
“大伙儿看看啊!都来看看,这么肮脏,谁还敢吃!”
这是健康问题,是换一份菜就能解决的吗?
小二脸色颇为为难,赶紧说好话:“这位客人,这确实是我们不对,要不这样吧,您这桌的钱、我来付。”
“你说什么!”青年男人粗鲁的抓住小二的衣领,暴躁的把人揪了出来。
“我看起来像是吃不起一顿饭的人吗!”
“……”
客人们看着这一幕,神色各异,放下手里的筷子,小声的议论起什么:
“这家酒楼的卫生也太不严谨了,这么大一只虫、都没发现……”
“恐怕是酒楼做大了,飘起来了……”
“就是……”
发生了这样的事,他们都不敢再吃了,先是小小声议论,说着说着,变成了浮躁,他们要求老板过来,更是要求免单、赔偿。
事情闹得可不算小,光是那个青年男人,嗓门大的,都飘到街道外去了,引得不少百姓站在门口看戏。
秦挽妖站在楼梯口,双眼微眯,提步要过去时,苏迟突然来了:
“公子,那个男人……曾经帮忙运过粮食。”苏迟压低的声音很小,秦挽妖听了,眼底溢出几分若有所思之色。
前段时间,帮忙运粮食,粮食问题便出事了,今日,又来酒楼里嚷嚷,说这人没有目的,连鬼都不信。
青年男人可谓是愤怒的紧,小二越是低声下气的说好话,他就越颐指气使,小二对他越恭敬,他就越放肆,正所谓……得寸进尺,说的应该就是这种人了。
小二苦苦哀求,希望息事宁人,哪怕付出十倍的钱财,也不希望事情闹大。
青年男人咆燥的紧,起先还一只脚踹在桌子上,现在倒好,直接跳上桌子,抬脚就踹飞好几只菜盘子,叉着腰,举着‘小强’,扬声道:
“大家都来看看,这么大一只虫,这要是吃到肚子里,恐怕得……啊!”
嘭——唰啦!
秦挽妖走来,对着那桌子就是一脚,桌子晃动、东倒西歪,男人重重的摔在地上,‘嘭’的一声砸的巨响,跟摔一只笨重的破麻袋似的。
客人们吓的倒退四五步,青年男人四仰八叉的倒在地上,摔的他头晕眼花、头冒金星,痛的眼泪差点儿飚出来,他惨叫着扶着腰、痛苦哀嚎,看见头顶上有一张冷峻的脸庞。
“你是谁!”他咬牙怒喝。
他扶着腰、艰难的爬起身来,得知此人就是刚才踹倒他的人,怒的他冲上去抬手就是一拳挥去。
吃他一拳!
秦挽妖眼皮也不掀,抬腿就是一脚踹中男人胸口。
“哎哟!”
嘭——男人再次飞了出去,砸碎桌子,碗碟碎片、食物木头碎了一地,一片凌乱。
他捂着胸口,痛的闷声咳嗽,“看看啊,都看看啊!应锦酒楼打入了!”
他不说还好,他要是说了,秦挽妖就成全他,揪起此人就是一顿暴揍。
嘭!
轰!
啊!
血腥!暴力!可怕!这一幕简直可怕至极!
客人们远远的躲在边上,担心鲜血溅到自己身上,远远‘观战’看热闹,这人实在是被揍得很惨,尖叫声跟杀猪似的,一声未停,一声又来。
这白袍公子看似温文尔雅,文质彬彬,没想到动起手来,就是这么暴力。
再看那青年男人,被揍得鼻青脸肿、咳嗽不止,此状实在是惨,非常惨!
半刻钟后。
秦挽妖终于停手,将身前的头发捋到背后,热的她一身汗。
青年男人蜷缩在地上,痛的浑身发颤,连声音都带着哭腔:“你你……你是谁……”
“你都说应锦酒楼打人了,还问我是谁?”
脑子不通透,看来还没打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