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御医:“……”
这女子说的好生轻巧,翻翻医术就能找出病因来?说的那么轻巧,简直把他们的阅历和智商摁在地上狠狠摩擦!但是御王殿下在,他们一个字都不敢瞎哔哔。
苏启歌取了只小瓷瓶,割破侯爷的手指,挤出小半瓶的血液,随后,要离开。
秦挽妖和她一起回去,既然是一起来的,便一起回,夜御呈还不急着走,继续留在侯府,秦挽妖则和苏启歌坐上了马车,朝着御王府而去。
咕噜咕噜——车轮碾压着地面,滚动着,发出的声音重复、乏味,而又无聊,听着听着,不免令人生出一些疲倦之感。
秦挽妖微眯着眸子,似昏昏欲睡的模样,实际上在闭眸假寐,她在计算着时间和路程。
等算计的差不多时,睁开眼睛,撩开窗帘一看,唔,果然,只要穿过这条街巷,再拐个弯就能到王府来。
苏启歌突然扬声道:“王妃若是有事,不妨去吧,快到王府了,启歌一人可以。”
秦挽妖微顿,她竟然知晓她的心思?
苏启歌低笑着摇摇头,没有说话。
这一路过来,王妃虽然沉默、一言未发,但总会掀开眼角、朝着窗外扫上一两眼,很明显、她心中有事,苏启歌也算是善解人意,马上抵达王府,她自然不好再‘缠’着王妃。
两双目光在空气中对视而上,须臾之后,不约而同的化开一抹浅淡的笑意……
和某些人相处啊,真的很舒服。
这种人心思细腻、知书达理,知分寸、懂进退,又不会让人感到为难,不用太多的预言,也无需解释什么,一切自在不言之中。
秦挽妖起初是不喜欢苏启歌的,可当靠近些、了解之后,才发现她是个多么心思灵巧通透的女子,两人相望无言,又心知肚明,有些话不用明说、你我皆懂,这种相处的感觉,很轻松,也很舒适。
“停车。”苏启歌对外唤了一声。
秦挽妖掀开帘子,稳然的跃落在地,扫了眼街道,走到尽头、再拐个弯,就是御王府,半盏茶的功夫都不用。
她道:“送歌侧妃回去,我还有些私事,稍后再回。”
车夫恭敬的应了一声,挥起鞭子继续赶路。
马车咕噜咕噜的朝着前面驶去,秦挽妖则朝着后面离开,两个人、两个方向,背道而驰,但她怎么也预料不到,这么近的距离,明明就是御王府门口,苏启歌还会出事。
当马车行至拐角处的时候,一柄利剑突然破空刺来……
……
帝都中心,应锦酒楼。
后院、厢房,甚是安宁,三人对座。
秦挽妖将一沓银票掏了出来,给苏迟,数额高达一万多两,苏迟见了,颇为惊讶,这么多!
这些都是赌坊的盈利,她全部都拿来了,用于酒楼开分店的事情,至于粮食的事,开了分店,也不怕那个狗官说什么,可要是想大批量的大肆采购,还是需要小心为上。
她思虑再三,觉得很为难,需要用人的时候,才发现身边值得信任的人手不够,事情办不了,这就很头疼了。
她揉着太阳穴,愁到不行的时候,小白站了出来,说他认识一些人,或许能够对姐姐有帮助。
秦挽妖闻声甚是高兴,即刻与小白去找人。
小白领着她出了酒楼,走到帝都较为偏僻的地方,穿穿走走、左拐右绕之下,来到一座荒凉、破旧的房子外。
这幢房子很大、看样子像是一座府邸,不过它已经很破旧了,到处结满蜘蛛网,落着厚厚的灰尘,牌匾早已不知道去哪了,院子里长满杂草,看起来十分炎凉,秦挽妖也一眼认出了此处,这不是许思菱生辰宴的那天晚上、她一屁股坐到别人家门口的地方吗?
小白牵着她走进去。
院内,一片杂乱,进入后,可闻荒旧屋子里的动静声。
秦挽妖定睛一看,是一群乞丐!他们有老有小、男人妇人小孩,看起来就像一大家子,他们藏在里面,看见秦挽妖,目露惧意。
她想过去,亦是此时,身后,响起一道威严的低喝声:
“你们干什么!”
秦挽妖吓了一跳,颇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回头看见一个中年男人,正是那个将她扔出去的首饰盒捡回来、还给她的那个男人。
中年男人原本有很大的警惕,可当看见小白的时候,稍稍松懈两分。
“小公子,原来是你。”看模样、听语气,他们认识。
既然认识,那便好办了。
“我是小白的姐……兄长,”秦挽妖表明身份,“我听他说了你们的境遇,心生不忍,故而过来看看,若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愿尽瘠薄之力。”
中年男人皱了皱眉,没人能帮他,也帮不了他。
他闭口不提一个字,摆手拒绝了秦挽妖的好意,提步要进去,秦挽妖抓住他的手腕,
“你即便不为了自己着想,也要为他们想想。”这句‘他们’,自然指的是屋子里那些人。
她能够看得出来,是这个男人、带领着这些人,且看他举止谈吐有礼,似曾受过高度教育,只是不知为何沦落至此,他不愿说,秦挽妖便不问,从另一个问题着手:
“你可以为了你自己、一意孤行,可他们呢?他们是无辜的。”
秦挽妖看着他,认真的说道,
“这些人跟着你,吃苦受累,担惊受怕,吃了上顿没下顿,你看看他们,还有老人孩子,一旦生病,你该怎么办?过一日算一日吗?我能给你们更好的生活,为何不要?”
为了他们考虑考虑吧,这些人是无辜的。
中年男人知道自己自私,可是、他也是为了安全着想,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事,即便有馅饼,也是陷阱。
他看向女子,无声打量。
秦挽妖最初还能绷住脸上的认真之色,可是被男人看着看着、盯着盯着,她实在是绷不住了,干脆把话挑开了说:
“……我希望你能帮我运送些东西,而我将收留你们、作为报酬。”
嘤……为什么这些人总爱用这种直勾勾的、认真的目光盯着她,她心里虚啊!她最讨厌别人这样看着她了!
中年男人又盯了她一会儿,似乎相信了她的话,缓缓问道:
“运什么?”
“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