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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另一处,不知名位置,一间隐蔽的密室内,一名黑衣人立在桌案前,深深的低着头,他的话音刚刚落下,还有些余音在空气中回响,而那个坐在桌案后的男人墨眸微眯,曲起的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
一下、又一下,声音甚是漫不经心,又泛着不容忽视的气息。
“你是说,那些人藏在那个村子里?”
“正是。”黑衣人颔首。
他被关了半个多月的地方,那里处地偏远、地势偏僻,生存着一批与世隔绝般的百姓,他认识那些人,他眼熟,曾经,他曾带领手下去剿杀过……
男人的眸子微眯着,眸底的深意沉到极致,酝酿着丝丝凛冽的冷芒,突然他收起手掌,沉声道:
“调遣人手,立刻出发。”
“是!”
……
定国侯府。
秦挽妖在这里待着,发现许思菱这丫头的话还真是不少,从左说到右、从东说到西,从吃饭剪指甲这种小事、说到国家、百姓大事,好像把能说的话全部都说了,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毫无逻辑可言,但是她很开心。
秦挽妖茶都喝了三杯了,觉得再这样听下去,铁定会没完没了。
为了能够早点回去,她制止了她,说了句天色不早了,她应该回去了,但是许思菱留住了她,直到秦挽妖声明要回府、办重要的正事,许思菱这才依依不舍的放人。
她亲自把秦挽妖送到侯府门口,还不忘叮嘱她有空一定要来找她玩,在许思菱恋恋不舍的目送之下,秦挽妖离开了。
这丫头火爆的时候,非常暴躁,热情的时候,非常热情,秦挽妖实在是招架不住。
她离开定国侯府,朝着御王府的方向走去,这走着走着,就撞上叶谦了,你说巧不巧?
途径一条僻静安静的街道时,那个一袭红袍的男人正慵懒的倚墙而立、双手环胸,桃花眼里带着隐隐的笑意,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笑意吟吟的打招呼:
“小妖儿。”
他又来了~
秦挽妖走了过去,学着他的模样,扬起一个笑眯眯的表情来:“怎么,特地过来感谢我的?”
她不就是放走了他一个手下嘛,竟然亲自过来道谢,这个手下的面子可真不小。
男人顿了一下,感谢?什么感谢?
最近这段时间,他日日躺着养伤,一个独处待着、实在是烦闷的紧,当收到消息、得知小妖儿从定国侯府出来,他这才特地过来等着。
果然,只有看见小妖儿时,他这满心的烦闷才会一扫而空,这个小家伙、简直是他的开心果。
他薄唇轻挑,迈着从容的步伐走来,一袭红裳摇曳妖冶,即便是一个漫不经心的动作、举手投足,都散发着魅人心魄的极致诱惑。
“小妖儿还未回答我上次的问题。”他笑。
上次,他邀请她和他离开,能够给她任何想要的东西,只要她要,他都能给。
秦挽妖眼珠转了转,干脆装傻、什么都不知道,关心的问道:“你伤好了?”
前两天,被夜御呈拍了一掌,血都喷出来了,这才两日不到,又出来妖娆的散发魅力,这是打的还不够疼呐?就不怕夜御呈等会儿又从某个角落旮旯里冒出来?
叶谦不置可否的轻笑一声,怎会不知她想转移话题?她总是这样,总想着逃避他、躲开他,他还想抓着她心情不佳的机会,借机上位呢。
“小妖儿,我很认真。”他重申了一遍,这一回,他没有笑,而是凝眸看着她。
他突然的认真令秦挽妖脸上的笑容缓缓凝住了。
她其实是个大大咧咧的人,和她开玩笑、与她打打闹闹,她都能接受,可千万不要用这种认真的眼神看着她,她会觉得心慌,她害怕。
她目光闪避的移开了些,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鞋尖,踢着地上的小碎石子,声音很轻:
“叶谦,我很感谢你采来九转仙竹,但……这本就是你一手执导、自导自演的事,不是吗?”
男人身子一震,眼中迅速滑过什么。
秦挽妖抬起手,她的掌心里,躺着一只精致小巧的红色瓷瓶,“这是你的吧?”
这只瓷瓶里装着的药,毁掉了九转仙竹,他又特地采来给她,想在她这里刷脸刷好感度,她知道、她都知道,她只是不想揭穿他罢了。
叶谦看着她平静的目光,知晓她误会了,突然有些心慌,这只瓷瓶确实是他的,可此事却不是他做的。
“小妖儿,我……”他上前一步想要解释,秦挽妖退回一步,将瓷瓶还给他,道:
“我抓了你一个人,但不久之前,我已经将他放了。”
“什么!?”叶谦眸瞳微缩,放了?她将人放了!那个人派出无数人手、都找不到的黑衣人,她竟然放了!
她既然抓了人,那此人必定知晓不少不能被知晓的秘密,他本以为她会杀死那人,可怎知她竟将人放了!
秦挽妖看着他,说道:
“叶谦,就这样吧,你不欠我,我不欠你,互不侵犯干涉,你与夜御呈之间的事,与我无关,我不会插手。”
叶谦没有给出回答,他的脸色反而很难看、很凝重,仿佛像是天塌了一般肃穆。
“小妖儿,你在此等我片刻!”
语罢,男人身影一闪,只见红影一晃,瞬间消失、不见影踪,秦挽妖站在原地,突然感到莫名其妙,他怎么突然离开了?他的模样看上去……是着急?
……
碰!
密室的门被一脚踹开,可里面空荡荡的,空无一人,倒是一名听闻到动静声的暗卫走了进来,询问道:
“叶公子,您是来……”
“他呢!”叶谦扬手揪住此人衣襟,眼中充斥着熊熊的戾气与狠光,汹涌的似波涛涌荡,似乎要将暗卫吞噬殆尽,失去耐性的模样像一头暴躁的野兽,嘶哑的声音几乎是从喉咙里吼出来的,
“我问你,他呢!!”
暗卫吓的不轻,叶公子一直是温润谦谦、漫不经心却又慵懒危险的模样,何时曾这么失控、这么急切的暴躁过?他僵硬着身体,一时之间有些结巴:
“主、主子在,在在……”
……
与此同时,城郊外,昏暗的夜色下,一支队伍穿梭在夜色之中,身影诡异闪过,手中所持利剑在月光下折射寒芒、凛冽彻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