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抽屉拿出一张卡放在张芝予手中。
“你早就应该明白,我们之间不会有什么结果。听说你公司最近损失了一笔生意,这些钱可以帮到你,也算是你照顾我的感谢。”
如果不是陆少函站在她的跟前,她肯定会把这张卡狠狠折断。张芝予的手颤得厉害,牙齿被她咬的‘咯咯’作响,她深吸一口气,依然不能平静内心的悸动。
莫大的羞辱感,在手中传来,这张卡仿佛千斤重,让她难以把手抽回。
“少函哥,你这是什么意思?”张芝予的头不敢抬起来,她怕被陆少函看到眼中的猩红。
陆少函不再跟她纠结,这些钱他本来也不放在眼里。“没什么,只是感谢你而已。”
“好好好,我明白了。”她的笑就在这三个好字之后戛然而止,眸中的水汽尽失,大概气到极致的人,皆是这般突然沉寂。
她的步伐有些虚浮,踉踉跄跄的夺门而出,身后也没有一句挽留传来,张芝予的心里仿若被剜了一个血洞,正滋滋渗出。
她把油门踩到最低,发动机的轰鸣声充斥在耳边,自远处劈过一道闪电,而后便是响彻于天地间的雷声阵阵,张芝予有些害怕的缩了缩身子,原本怒意满满的眼中此刻均被惊慌替代。
从小就是最怕打雷的,已经是深夜,马路上也不见人影,车速渐渐慢了下来,她想立刻掉头回到陆少函家中,至少那样可以减轻一下她的恐惧。
赶忙调转方向,脑海里却是陆少函决绝带着嫌恶的表情,她放弃了这个念头,可是这里离回家还有好一段路。
雷声越来越大了,伴着倾盆而下的大雨砸在车上,她的心也紧紧的揪了起来。此时的张芝予再也不像之前意气风发,只见她把车停在路边,双手抱膝在狭小的车厢瑟瑟发抖。
她的脸色苍白的吓人,悄悄抬头看去,几个路灯因为进了雨水的缘故明灭闪烁。
十年前,就是在这样一个雨夜,她经历了这辈子最为屈辱的一晚,一想到那个男人丑陋的嘴脸和粗糙的皮肤,她忍不住干呕出声。
若不是因为许若萱,此刻的她说不定已经在陆少函的怀中温存,现在还不由得她想那么多,张芝予只希望雷雨可以快点停下。
奈何天不遂人愿,心里越是祈祷,就越是有不断的闪电劈过。她颤抖的拿起手机,却不知道这时候可以打电话给谁,这么多年下来,除了陆月清她没有任何朋友。
“朋友?”她想到这个词,喃喃出声,语气里是掩不掉的悲凉。
手指在陆少函三个字上停留,张芝予刚刚想按下,身后是刺耳的刹车声传来,还未来得及惊呼一声,剧烈的撞击让她陷入昏迷......
混乱之中,电话已经被拨出,唯有通话的等待声在车内回响。
陆少函听到关门声后,疲态俱现,好像有很久都没有安安静静一个人待一会。他有些颓然的陷在沙发里,昂贵的绒毯也不能带来丝毫温暖,在这寂凉的夜,越发想念那个让他恨之入骨的人。
窗外的雨还在紧密的落下,他满心都是许若萱的模样,跟莫帆在一起应该很轻松吧。虽然他对那个男人极其讨厌,但心里明白,这讨厌的背后何尝不是熊熊的妒忌呢。
他们才刚刚认识没有多久,许若萱就愿意同莫帆展颜一笑,而他们在一起这么久,是有多长时间没有看到许若萱真正轻松了呢?
这个时间,她应该睡了吧,被莫帆隐蔽的保护起来。他的妻子,在别的男人家里安睡,想到此处,陆少函的唇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微笑,酒杯被狠狠砸在墙壁上,那原本暖色调的壁纸有猩红缓缓流下,已经不记得是第几次摔破杯子。好像自许若萱走后的每一个夜,他都是这样度过。
“莫帆!”他的眸里蕴着杀气,对着虚无处抬手,似有寒芒在握,渐生冷意。
窗边是之前许若萱闲时侍弄的花草,因着主人不在,此刻也有些凋零,刚刚长出的花骨朵萎靡的垂头,叶片也有些摇摇欲坠。
他起身轻拂,外力的刺激使它原本并不坚固的鲜艳消逝更快,随着他的手指娓娓落地。
如果若萱还在,一定可以把它照顾的很好,陆少函的眼中有些酸涩,可是她已经离开很久了...
从他上次不假思索的替许若萱挡枪,他就开始看不清自己的心思,明明对她存了这辈子不可原谅的想法,为什么看到她将要受伤的时候会那么紧张。
甚至不惜用自己的生命去换取她的安康,明明是他最大的仇人,又为何如此恋恋不忘。
陆少函怅然闭上双眸,可是又有什么用,不论看不看得到,许若萱的身影一直都在眼前浮现。
她的一颦一笑,一嗔一怒已在无形之中牵挂上了他的心。
陆少函为此时的自己感到鄙夷,却又无法释怀,他甚至在想,如果许若萱当时真的没有放火,那他们之间是不是还有转圜的余地。
她不是也在一直辩解没有吗?外面的惊雷让他心中为之一阵,许若萱会不会害怕雷声呢?
跟她相处这么久,却连这种事情都不知道,如果她在害怕,此刻是不是躲在莫帆的怀中安睡。
虽然不在意外面晴天与否,他还是一样这场雷雨可以快点结束,那样他就可以少一丝猜疑和妒忌...
身边有震动传来,他贪心的想着是许若萱的来电,陆少函有些急切的迈开长腿而去,他的心里甚至在想象若萱打这通电话的神情。
应该是慌乱之中带了紧张吧,毕竟这么急促的雷雨已经许多年没有遇到过了。念到此处,他更有些迫不及待的上前,但在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名字后,他的期待就如同外面的空气,一寸一寸冷了下去。
不知道张芝予又要搞什么鬼,他把手机扔在一旁,不在因为它的响动勾起一点涟漪。
终于,有路过的车辆看到这场车祸急忙拨打急救电话,但也因为突然变化的天气耽误了些许时间。
陆少函已经快要睡着,翁鸣声又在一旁传出,他紧锁的眉头宣誓着此时的不耐,又是张芝予!她难道不能让自己有一丝丝的安宁吗?
他带着戾气接通电话,对面却是一个稳重的男声。
“您好,请问是这位小姐的朋友吗?她发生车祸现在在医院,通讯录里面第一个是您,所以我们通知您一下,马上就要进行手术,我们需要家属签字。”
车祸?陆少函有些不可置信的又问了一遍,确认是真的之后,他也只能换了衣服出去。
“陆先生您好,张小姐是因为在路边停车没有设置任何警示标识,后面的来车超速并且因为路滑来不及刹车出的事故,但是因为事发时间较晚,周围没有目击者及时将伤患送医,已经延误了将近两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