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软软拧眉，双眸满是抵触地看向她。
冯之宜却是慢慢开口，一点一点回忆。
“那时候你还小，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自己碌碌无为却还不愿意让我出去工作做事，你小时候哪里能懂柴米油盐能多么摧毁一个本来就什么都没有的家庭。”
“他为什么不让你出去做事。”林软软忍不住问。
冯之宜一顿，她都觉得有些难以启齿。
“他觉得我太漂亮，单位里的男同事都惦记我。”
林软软眨了眨眼，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后来他出去做事，放我一个人在家照顾你也不放心，整日疑神疑鬼找我吵架，最后我终于忍不住向他提出离婚。”
“哦。”林软软面无表情的说，“然后你就在一个深夜默默拎着箱子走了，跟我招呼也不打一个。”
她一字一句自嘲。
“你们俩之间的矛盾，所以连带着我也讨厌么。”
“不是的，软软！”冯之宜眼中带泪，她紧咬了一下唇，“是你爸爸。”
“他不准我告诉你，更不准我回来看你！”
“你读小学的时候，我好多次都偷偷回来看你，被你爸爸发现，他要报警把我抓起来，连最后的一点情面都不肯给我。”
“后来你们搬家，我问了好多人，没一个人知道你们去了哪里。”
林软软忽然想起来七岁那年，爸爸带着她从原来的县城，搬到隔壁的县城，还告诉她他们在玩一个去到新世界的游戏。
如果告诉了任何一个人，就无法去往。
所以她紧守这个秘密，谁也没告诉。
后来搬家也是在一个安静的夜晚，许多年后她长大了，还以为当年是爸爸怕她哭闹放不下以前居住的环境。
却不想，是这样的情形么。
“我后来遇见了现在的丈夫，就是钟灵的爸爸，那时候也没条件找人，等后来有了条件找人，我也找过你一回，却也是没有任何消息。”
冯之宜的声音一直在拼命抑制哭腔，她的眼眶早已通红。
“我这么多年，一直将钟灵当做你的替身，疼爱她，呵护她，可一看到她的脸，她分明就不是你，我就再也一点都不喜欢她。”
林软软听完她的话之后，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好半晌，她似乎都还不能消化。
她苦涩的笑了一瞬。
原来故事真的有另一个版本吗？
还是这些都是她骗她的。
林软软的脸色变化了一瞬，她警惕地看向冯之宜。
“你既然这么想见我，怎么不多找几次，找一次就放弃？未免太可笑，还是说，这些都是你在骗我！”
“软软，事到如今，我有什么理由骗你。”冯之宜眼尾滑过一行泪。
“我后来想，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走的时候你还那么小，或许早已不记得我，我不想打扰你平静的生活，我也有了自己的新生活......”
所以没有谁是离了谁活不了的，总有一天都会开始新的生活，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林软软深吸了一口气，心中无限苍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