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振宏冷了声音,“赵梓誉,这两年调你到基层,你是变得越发的目光短浅起来了,行事也变得毫无分寸了,就算你真的不喜欢她,也不能做出这样失礼的事情来开罪她,我和你张伯父还有生意来往,一年的合作项目都上亿,我平日怎么教你的,做什么事都要顾全大局,你张伯父只有张诗雨一个女儿,一向都是捧在手心里疼的,你今天这样怠慢她,让她丢了脸面,等合约到期,你以为张嵘还会跟我们合作吗,现在商场上竞争激烈而残酷,同一行业的竞争对手千千万万,人人都在侍机等待,一旦对方稍有差错,便张着血盆大口,一口将对方的那块蛋糕吞食,就算你不喜欢张诗雨,你也不能给整个赵家拖后腿,这件事本来可以处理得圆滑得体,联姻不成,合作还能继续,现在被你这样一搅和,年后要续约的合同签不签的成,都是另一回事,而且张嵘这个人,表面看看着笑呵呵的,实则是笑面虎,狠辣无情,笑里藏刀,不动刀则以,一动刀,刀刀致命,你这回得罪了张嵘,是给我们自家多树了个潜在的敌人。”
赵梓誉听着父亲给他这样说张嵘,其实他自己还不是一样的笑面虎,商场上那些明里暗里、见得人的、见不得人的手段,他还不是信手沾来。
这些年他跟在他身边,耳濡目染,什么腥风血雨的,看得太多,都已经麻木了。
反而是毕业后被父亲调派下了基层,与夏瑶他们混在一起,除去那些尔虞我诈,这样说说笑笑的平淡的生活,也未必不是一种平淡的幸福。
然而他注定无法拥有那样的宁静与平淡。
他父亲就只有他一个儿子,连个跟他抢家产争接班人的私生子都没有,而且父亲从小就开始培养他,赵家的重担落在他身上,是迟早的事。
而且如今父亲逐渐年迈,满鬓白发,身体一年不如一年。
其实他也早有心里准备,与担起家里重任的自觉,只是这段时间与夏瑶发生的事情,让他倍感疲惫。
如果是从前,他未必会这样对张诗雨。
只是现在,他怎么也做不出为了公司利益,去与其他的女人虚与委蛇,总感觉他是对不起了谁。
可是他并没有对不起谁。
他觉得对不起她的那个女人,她和他上.床后,转身便毫无芥蒂潇洒地投入其他男人的怀抱了。
他有那么一瞬是恨她的。
可是她本就不喜欢他。
她从来就讨厌他。
她那段时间话都已经不跟他说了。
失了身给了他,想必是她人生最大的污点,每每想起都觉得厌恶和恶心吧。
他根本就没有立场与资格去恨她。
赵梓誉有些疲惫地跟赵振宏道了声歉。
“你找个时间,约张诗雨出来,正式给人家一个道歉。”赵振宏说。
赵梓誉默了半晌,最终还是答应了。
赵父当晚便向张嵘道了歉,又说他日让犬子赵梓誉上门亲自道歉。
张嵘只笑着说,年轻人嘛,随他们去折腾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