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就听到了她温和的安慰饭团的声音。
饭团从太医在帮宝宝取籽时就躲了出去,原本她还以为他受不了这幅场面想出去透透气,却没想他在屋里停了眼泪,又跑到外面偷偷地哭。
面对这样抽抽噎噎的孩子,丁泠也一时不知道怎么劝,只抱了抱他:“饭团是大孩子了,大孩子可不轻易掉眼泪。而且啊,娘亲也知道不是饭团的错,饭团这么喜欢妹妹,怎么会想妹妹难受呢。是吧?”
小男孩抬起一双泪汪汪的眼睛看她。
丁泠就朝他笑:“妹妹都不哭了,饭团就也别哭了。留着点力气去照顾妹妹吧。”
饭团听话地抽了抽鼻子,狠狠点头。
事情就这样有惊无险地过去了。
倒是夙窨,原本他本人和丁泠都不放在心上的风寒倒是愈发严重,来势汹汹。太医给他开了药,嘱咐他这几日好好休息。
太医说那话时丁泠就在一旁听着,是以看到他拿起笔坐在堆成堆的奏折前一时便有些心情复杂。小宏子端了药已经站了有一会儿了,丁泠看着夙窨依旧是一副沉迷于奏折的模样,忍了忍没忍住,自己过去端了药,又挥手让这里的人又退下去,才到夙窨面前:“不要命了?”
夙窨这才抬头看了她一眼,视线挪到她手里的碗上,又低下头:“搁这吧,等会儿。”
接着又要扎进奏折的世界。
丁泠一伸手就挡在了他眼前,见他微微皱起眉头,问:“这些早看晚看都一样,药不喝可就冷了。更何况,喝个药能花多长时间?”见他没有反驳,却也没有动,故意道:“你该不是害怕吧?”
夙窨的眉拧在了一坨。
不知是真的被这句话刺激到了,还是想到了其他什么,他竟端起药直接一饮而尽了。
照理说他也喝了药,丁泠就该放心了,但不知为何,她现下突然就想让他好好休息,不过瞧他那副全身心都献给国家的样子,想必也不会听她的。
丁泠有些好奇:“你为何这样赶着处理这些事务呢,缓些又没什么。”
却看夙窨抬起头来,朝她露出一个笑容:“作为国君,我应当勤恳为政。作为夫君和父亲,我也应当抽出时间来陪陪我的家人。”
丁泠从未觉得他的笑容这般好看过,偏了偏头躲开他的视线:“我去看看女儿。”
说着也不打扰他,提裙就出了房间。
夙窨看着她近似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边笑容愈发地大,最后竟是爽朗地笑出了声。倒是极少看见她这幅娇俏害羞的样子。
等到夙窨处理好朝政了,他的风寒已经一发不可收拾,近几日都躺在榻上捂着。
不过他倒是丝毫没有颓唐,反而每天开开心心的。
丁泠把他扶起来,垫了个长枕在他身后让他靠着,随即端过采薇手里的汤,舀起一勺吹了吹,又抿了抿试试温度,这才递到夙窨唇边。
被当作病人照顾的夙窨笑眯眯地喝了那口,等待着喂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