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究是底气不足。香久龄不能确定自己就是相玉烟,不想随便就将真容暴露于人前。毕竟,教主曾经千叮嘱万嘱咐,除非是在教主面前,否认不能取下面具,否则被有心人看去了,他性命不保。
姜无念看出了自家男人的异常,沉声道:“夫君,你可是有什么为难之处?”
香久龄斟酌了一番,把教主叮嘱他的话原封不动告诉了相夫人与小徒弟。
“真是好生奇怪啊。”相思皱眉道,“爹,教主怕是本来就知道你身份吧?”
姜无念与闺女想得一样。
香久龄原本没往这方面想,毕竟教主救了他,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他从未怀疑有他。可如今再想想这番叮嘱的话,的确处处蹊跷——似乎、好像、大概……教主的确是知道他身份的。
香久龄兴奋了起来,如此说来,他只需要回教中与教主对质不就得了,这样他就能知晓自己是不是相玉烟了。可又马上情绪低落下来,若是教主想告诉他身份,为何这么些年来,教主从未提起过?
更何况,教主明明知道他收了相思为徒,也从不见教主提醒他相思就是他闺女之类的话……
香久龄犯愁了,他对教主很是信任,换句话说,他对自己是不是相玉烟这一茬……也多了几分怀疑。
姜无念看出了对方脸上的踌躇之意,柔声道:“夫君,你随我来。”
香久龄愣了一瞬,在小徒弟期待的眼神中,终究还是跟了过去。
那是一间密室,但里面的东西其实很少。
一张桌子,一张椅子,还有笔墨纸砚,除此之外,便是墙上挂着的一幅画。
香久龄一怔,无他,那画像上的男子……与他容貌相差无二,甚至那身气质也与他如出一辙。
“这是你给你自己作的画。”姜无念轻笑道。
相思好奇,她爹干嘛画自己啊?有这么好的技艺,难道不该画她娘亲吗?这可是泡妞的好技能啊!
她这么想,香久龄自然也是这么想的。
姜无念莞尔一笑,缓缓道:“我那时与你分隔两地,你怕我忘了你,便作了这幅画赠予我,叫我务必每日观瞻,日日想念。”
香久龄面具下的俊脸蓦地就红了个彻底,支吾道:“我、我说过这种话?”
他为人放荡不羁,或许还真说过这种话。但不知怎么的,总觉得面对相夫人,香久龄就觉得难为情。
不仅香久龄觉得怪异,就连相思也神情古怪地瞟了自家娘亲一眼。
直觉的,她觉得娘亲没说真话,至少是没有完全说真话。
照暮叔叔、花叔叔的说话,爹一看见娘亲就犯怂,提亲的时候甚至是话都接不上,只能以笑应对。更遑论送了娘亲画卷后,还能超常发挥出这么一段登徒子的话来了。
嗯……相思摸了摸下巴,这一点嘛,她爹与她倒是极像的。就比如她,平日里怎么调?戏那些个俏郎君都没事儿,可一碰到淮戎就犯怵,怎么就发挥不出那潇洒狂妄的劲儿来了……
啊,呸呸呸!淮戎和她的情况,哪儿能和爹与娘的事儿相提并论?!她真是魔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