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一手扶着腰间的刀柄,一手放在腰侧,也不向相思行礼,态度甚为无礼,但语气还勉强算得上恭敬。
“国公爷,我等也是奉皇命行事,还望你不要为难我们。”这个军爷道。
话落,他朝身后招了下手,立马有一个军爷走到他身旁,低垂着脑袋,恭恭敬敬地用双手打开了一幅画像。
画卷蓦地展开,上面所绘之物倏然映入眼帘。
只见,微微泛黄的宣纸上用丹青描画了一位男子。
那男子身着玄衣,一手负于身后,一手拿着折扇,三千青丝都用一根银色发带随意绑着,端的是一番肆意潇洒。尤其是这男子嘴边的那抹痞笑,放荡不羁,狷狂至极。
相思惊心骇神,这画像上的男子赫然就是——她亲爹相玉烟!!!
如今,这群人拿着她爹的画像来抓人,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成帝已经知道她爹没死,想治她爹一个诈死的欺君之罪?
相玉烟勃然变色,显然是与相思想到一处去了。
“这画像上的人乃是先陈国公相玉烟,”军爷指着画像,皮笑肉不笑地道,“皇上得知先陈国公乃是诈死,且如今隐匿在国公府,特意给了某这副画像,让某即刻捉拿先陈国公归案。”
相思大惊失色,她爹回相府好几年了,一直行踪隐秘,为何突然就暴露了?!而且,皇上从何得知她爹就在相府?难道相府出了内鬼?
此刻,相玉烟也是惊心骇神,想不出究竟是谁把他的消息泄露了出去。
相府一众虽然称他为“老爷”,但并不知道他就是先陈国公相玉烟,只当他是姜无念看上的一个……咳咳……姘头。
暖阳普照,鸟鸣声声,相家父女两人均是一头雾水。
军爷瞄了陈国公一眼,嘴角勾起抹不屑的笑容,抬手一招,示意下属带走相玉烟。
“慢着!”相思喝止道,“我爹早死了,你们来我府上抓什么人?”
相玉烟心领神会,立刻摆出一副怒容来,道:“某不认识什么先陈国公,抓某做甚?!”
这时,相夫人姜无念也闻讯赶来了,严肃道:“谁敢在我相府放肆?!”
这位禁军头头指着画像,趾高气昂道:“相夫人,我等奉皇命捉拿先陈国公归案!”
姜无念嗤笑一声,冷笑道:“你们拿着我亡夫的遗相来我相府随便抓人!端的是欺我孤儿寡母!还敢拿着皇命来欺压我一介妇孺?哼!谁知道你们这是真奉了圣谕,还是别有用心?!今日,你们若是拿不出圣旨,休想动我相家一分一毫!”
禁军小头目显然没料到相夫人这般难缠,只能指着画像,再一次重复道:“相夫人,这证据都摆在这儿呢。”
“什么证据?”姜无念冷笑道,“拿着我亡夫的画像乱认人,这就能算证据?!”
禁军头目哑口无言,但他今日奉命而来,定不能空手而回。
双方僵持不下,随时都可能动武。
来者不善,真是比谁更横了。
相思寒声道:“今日,你们随便拿着幅破画就要指鹿为马,非要把我相府的贵客错人做先父。如此叵测心思,本侯绝不会与尔等善罢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