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太师问的很无奈,满腔怒火,找不到地方发。
发现银库被盗后,他将府中人清了一遍,将银库周围一圈守卫都处置了。让大管家亲自清点看管。可还是噩耗不断。
大管家战战兢兢地站在厅中,看太师一夜未睡脸色憔悴,被围墙砸伤的伤口处纱布都脏了,显然还没换药。
“太师,这次丢了五箱金子!”大管家要哭了,这样丢下去,银库要搬空了啊。而且时不时要打开箱子查点,搬箱的人都换了几轮了。
“又留了什么字?”
“还是留了去死”敖大管家不敢不回话,可每次回一遍这话,太师的脸色就难看一次,他小心肝受不了啊。太师也是,明知道听了会虐心,为何还要次次都问呢?
林晓其实是想写“敖思寰去死”的。可这世界的繁体字,她看懂都勉强,写就太为难自己啦。幸好“去死”两字写法,千年如一日。
敖太师听到这赤果果的挑衅之语,一夜怒火按捺不住,抬手就想拍桌子。手一抬起来,牵动骨头,痛得脸色都白了。
到底年纪大了,一夜未合眼,急怒攻心之下,敖太师眼前一黑,歪倒在太师椅上。
大管家吓得叫了一声“太师”,连忙上前撑住敖太师软倒要滑落地的身子。
为李一平看外伤的大夫,又被请回厅中为太师看诊。
老大夫看着敖太师那浮肿的眼皮,暗自摇头,风光的太师爷啊,睡得不如老百姓自在。
敖太师很快醒来,面前大儿子敖有期脸色惊惶的样子,想想家中的孙辈,他摇了摇头,他还不能倒下啊!
喝完汤药,敖太师吩咐大管家,“你带人将剩余的金银清点一下,马上分批送到城外去。”
府里已经不安全了,内鬼清了几茬,都未能找出来。几日后就要大朝,他不能再为府中小事分心,将金银送到城外藏起来,看那贼人还敢猖獗地来偷金银不。
敖大管家大声应了,暗自松了口气。
现在银库外面守卫加了一层又一层,就差在库房里蹲人。可守卫加了又加,金银还是在减少。快点送走吧,内鬼再清下去,他怕自己的小命也要保不住了。
想到那几百条人命,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太师,送到城外的庄子还是”敖府在京郊有好几处田庄、别院。
“送到麒麟山!”
庄子里只有一些庄户,最多多几个护院,还是送到麒麟山更放心。
“是,奴才这就去安排清点装车。”
麒麟山在京郊外的官道边,扼守南北入京的要道。
山势绵延,易守难攻。
京城内外的人都知道,麒麟山上有匪患。朝廷曾派兵围剿过,后来山上的盗匪们倒是不劫掠往来的普通客商。有路过的人,曾看到有江洋大盗上山投靠。
京中不少官员私下传言,麒麟山盗匪,是敖太师养着的。
这事,身为敖府大管家,当然知道是真的。
麒麟山上,至少有两千守卫,装备武器,都是参照京营中官兵配置的。
敖太师还曾秘密抽调京营的官兵上山练兵。原来那些乌合之众早没了,如今山上,有各处投奔而来的江洋大盗江湖中人,也有私下招募的流民。
这两千人,可以说是只忠于敖家的一支精锐。这是敖太师为敖家准备的一招暗棋,也是一条后路。
当然养了这么多年,一直没用上。如今麒麟山,更像是敖府在京郊的转运之所。
任何东西送进麒麟山,可说是万无一失了。
“父亲,裴叔业还活着”敖有期想到裴叔业也是知道麒麟山的,生怕父亲忘了。麒麟山明面上还是一处盗匪聚集之处,若是裴叔业将此处供出,朝廷派兵围剿
敖太师摇头,“无妨。就算裴叔业将麒麟山说出去,朝廷调兵,岂是儿戏?林云晓想拿,只能自己带人去。”
林家军在南方威名赫赫,可林云晓不能不顾镇南关,将林家军拉到京城来。再说就算她想调兵,还得通过朝廷。如今的朝廷,自己不点头,兵部敢发调令?若是林家军无旨进京,那就等同谋反
敖太师只觉自己真是很久未有对手,忽然有只小蚱蜢蹦跶到自己面前,倒把自己吓一跳。
“要想上麒麟山,光外寨的石墙高达四五丈,她林云晓自己本事再大,扔个人还行,还能把墙给踹倒?一个人不过是匹夫之勇,手中无人,就算知道麒麟山,谅她也没本事去拿。她若是不知死活刚好杀了她!云晓郡主死于山贼之人,也只能自认倒霉。”
“若是林云晓拿了圣上的圣旨”敖有期还是觉得不放心。
“告诉山上的人,最近京城多事,让他们严加守卫。若有事,老夫会派会让一平派人去知会他们!若不是自己人,不论来者何人,一律射杀!”
敖太师想到府中还未清除的内鬼,想到裴叔业对京城几位将军的熟悉,觉得这种时候,只有女婿手里拽着的九门提督能让自己放心。
“林云晓要想去送死,老夫成全她!”想到林云晓在麒麟山被万箭穿心,敖太师摸了摸发痛的伤处,好像这伤处也不是那么疼了。
大管家看太师父子没别的吩咐,告退下去带人将金银装车。
敖太师看向敖有期,“你想法子给珊儿送些银票进宫。还有南边,尽快让人送信过去,不可耽搁。”
“珊儿自从上次被疑下毒后,都见不到圣上”敖玉珊写信回家求助,那次湖边听琴后,圣上再没召见过她。她在宫中又无多少人手,行动掣肘,想再遇一次宁泽天都难。
敖太师沉吟片刻,“你去书房,将第二个暗格中的那个木盒拿来。”
敖有期很快捧了一个有些陈旧的木盒回到床前,敖太师打开看了一眼,“将这送进宫去,让珊儿拿着这去求见庄静太妃,就说”
他压低声音,附耳跟敖有期说了几句。
“是,儿子知道了。”敖有期一一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