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那边,自然也是免不了被老夫人责备了几句,不过多半是些不痛不痒的对后宅管教不严,愿意受罚什么的,倒是没有其他的。”忍冬见顾长宁问起大夫人,便是摇了摇头,顺从的开口答道。
“那就不对了。”顾长宁听完她的话,便是摇了摇头。
忍冬握着梳子的手,微微顿了顿,有些不解的道:“什么不对?姑娘想说什么?”
“哼!”顾长宁鼻子里面轻哼一声,转过头来,认真的看着忍冬的脸,开口继续道:“忍冬,你方才不是说,祖母一向都是消息灵通的很嘛,可是,那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大夫人派茜草前去衙门的事情,难道祖母就会完全不知道嘛,如果祖母知道的话,为何又这么武断的将这捕快进入府邸的事情算到溶宁的头上呢。如果单凭紫陌也去过衙门就责罚溶宁,那在引衙门的人入府的事情上,大夫人同样也一样有嫌疑,毕竟茜草,可是大夫人的贴身侍婢。为何这次祖母只是单单就罚了溶宁,而对大夫人却是只字未提呢?”
“姑娘说得有道理!老夫人这次将五姑娘发到佛堂里面去抄写经书,看来,并没有像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简单,只是这件事情,既然始作俑者是大夫人,可是老夫人竟然对她没有任何责罚,真是太便宜她了!”忍冬听了顾长宁的一番话,也是似乎恍然大悟。
这次虽然老夫人对大夫人并没有多加责罚,但是,向来以她一贯的性子,也不可能这么顾此失彼吧。既然他对溶宁那边,出手教训了,大夫人这边,就算她顾及她主母的身份不出手教训,也应该有所提醒吧:“我倒觉得,祖母既然已经看穿了大夫人的把戏,想必也不会那么便宜了她,何况,听说那日陈夫人离开府邸的时候,很是愤怒!将陈夫人请来府邸,这件事情,想必祖母也是知道的!可是原本以为这件事情会对府邸里面的生意,会有所助益,却不曾想到如今,竟然是这个结果!这笔账自然会算到大夫人头上,祖母心里哪能不生气。”顾长宁却是摇了摇头。
忍冬朝着外面看了一眼,忽然面色灰暗的对顾长宁开口道:“方才,奴婢也偷偷觑了一眼佛堂,溶宁姑娘显然还以为,这老夫人对她如此责罚,是我们到老夫人面前告了黑状呢!这会儿,她正在佛堂里面咒骂姑娘呢,却不曾想到,我们是何其冤枉!”
“看来,这溶宁还未能明白祖母的心思,还以为祖母这次罚她,真的只是因为他把捕头引上门来这件事情呢,殊不知,祖母的用意,其实根本就不是这些。”顾长拧从镜子里面看了一眼,身后的忍冬,接着道,“看来今日,我们要去一趟佛堂里面了,否则的话,溶宁根本就不明白,祖母的意思,我们也得被她冤枉,我可不想背这个黑锅。”
……
顾长宁主仆二人收拾妥当,还未曾到佛堂门口便是,听到里面一声杯盏落地的脆响,接着便是耳畔闻听到溶宁的咆哮声:“祖母是老糊涂了吧?这件事情分明就不是我的错!祖母竟然非要将我放在这里那抄写佛经,可是大夫人呢,却根本就毫发无伤,这也太不公平了!我不甘心,滚,都给我滚出去。”
“看来她还真是火气不小……”顾长宁看着纷纷狼狈的从佛堂里面逃出来的丫头们,轻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忍冬到底是下人,而且府邸里面,又是眼线众多,见顾长宁如此一说,虽然心里认同,嘴里却是没有接话,只是微微颔首,算是默认了她的说法。
里面的溶宁显然是听到了动静,顾长宁主仆二人刚刚开口,她便是从里面飞奔而出,目光冒火的逼视着眼前的顾长宁主仆二人:“你这么快便追杀到这里来了,姐姐落井下石的本事,真是无人能及!”
见她眼前这副模样儿,顾长宁自是明白她此刻满腹怨毒的心思,只恨不能立刻将满腹的怨气全都撒在了自己的身上,顾长宁便是环顾了一眼四周,语气平和的对身后忍冬点了点头:“你先在外面等我,我和五妹有几句话要说。”
忍冬有些不放心的看了看眼前的两个人,犹豫了片刻,还是缓步离开了,紫陌见状也是微微低垂了一下头,目光看向溶宁的方向,溶宁鼻子里面冷哼一声:“你也出去吧,免得别人说我们人多欺负了他们家姑娘。”
“是。”紫陌闻言,便是飞快的朝着外面,也是走了出去。
院子里面再无他人,溶宁依旧双目紧紧的盯着眼前的顾长宁:“说吧,你今日前来,是想干什么的?”
顾长宁看了她一眼,似乎并不介意她的恶劣态度,只是缓步朝着厅堂里面走了进去。
见他如此,溶宁也只好一跺脚,也是跟着走了进去。
顾长宁环顾四周,却是瞧见里面檀香萦绕,倒是安定祥和,只是,眼前的地面上一片狼藉。迎面而的几案上,几本经书也正杂乱无章的胡乱摆放在那里。展开的宣纸之上,也还是一片空白。
见此刻面前杂乱无序,顾长林微微朝着那几本经书上看了一眼:“祖母让妹妹过来抄写静心咒,却不曾想到,妹妹竟然还是这般浮躁,真是浪费了祖母的一片苦心!”
“哼,顾长宁,你少在我面前说这种风凉话。你以为,你真的很聪明吗?我告诉你,将衙门里面的人弄到院子里面来的根本就是另有其人,这个始作俑者眼下还在府邸里面兴风作浪,我不过是替人背了黑锅而已!”溶宁几步窜上前来,挡到顾长宁的面前,冷哼一声,不屑的道。
“我当然知道,当日叫衙门里面的人,到府邸里面来拿下长垣的,根本就是大夫人的主意。”顾长宁与她对望一眼,嘴角含笑的索性一语便点破了窗户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