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忘川抬头与他对视,对方凝聚起铺天盖地的威严向他压来,怀里的奴香哪怕已经陷入了昏迷,依旧不自觉地在发出颤抖,他将她搂紧在怀里,散着同样的威严向对方压去,二人肉眼看不见的威严隐约在空中形成对峙。
“不知我这伙计如何得罪了高人,高人一出手就差点要了我这伙计的性命?”
奉钌的眼神中充满了审视,想不到我天寒族后人居然和一个他族人相处得很融洽?
“你是她什么人?”
“不才,晚辈是她的掌柜的,她在我医馆做事。”
“这样啊……”
他将目光放到奴香身上,没了威严的压制,她看起来似乎好了很多,但是手上烧焦的疼痛还是让她面色苍白,额头已经泛起了密密麻麻地冷汗。
释忘川这才看见,奉钌被铁链五花大绑在参天大树的树干上,在他的心脏上还被钉了封神钉。
“我若说我未曾伤她,你可信?”
奉钌闭上眼,头颅微微靠在树干上,露出伤痕累累的喉咙和喉咙上的木钉,因为他这一动作,喉咙也开始留下殷红的鲜血。
释忘川却对着他点头:“我信。”
他从怀里拿出一罐药膏,边说边替奴香的双手上药。平日里这双手虽然有很多做了太多事而留下的茧子,但是起码看起来纤纤玉指特别好看,如今缺成了焦黑的两只爪子,甚至不自然的卷曲起来。
“能动用封神钉封印的人,出手不可能只是将人双手弄焦。想来是我这伙计不自量力,居然妄想把封神钉给拔下来。”
他是个聪明人,奉钌如是想。和聪明人对话就不需要解释太多,只要稍微一提对方就能明白。
“现在的世道好心多了虽然可能会害死她,但是正是有了这种好心,真理才得以延续。”
“真理?”释忘川抬眼看向他:“若我猜得没错,前辈应该是被天道镇压于此的‘逆天人’?”
“逆天?逆什么天?是天道?还是九重天?还是天外天?”
奉钌回看他,他那张本就让人恐惧的脸突然变得更加狰狞:“天道又是何人所定?天道又凭什么制衡天下之人?我各妖各族,行事从来都是顺从我等本心,修行是顺心,做事是顺心,玩乐是顺心,一言一行皆是顺我妖心,以我随性而行入道修行,我所走之路皆是行我之道,又何来‘逆’字一说?”
“是晚辈错言,望前辈恕罪。”
释忘川不欲同他继续争辩,当务之急是要将奴香带回平安堂,虽然药膏暂时能控制她的伤,但是还是会医馆继续进一步的治疗才不会太耽误她以后用手做事。
奉钌也看得出来奴香的情况不容乐观,他发动妖力,绑着他的苍天大树的顶冠渐渐露出一道两人可出的小口:“出去吧,那道幻影移形阵直通玉肌国的边界,走了就不要回来,这玉肌国也并不是像传言中那么好,特别是对你这个男人来说,这儿可不是什么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