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好像没见过镜头，产生了兴趣，径直朝她游过来，贴在玻璃墙上，一双小爪子可爱的刨着玻璃墙壁，似乎想要穿透墙壁抓住她。
很像她以前养的那只猫。
鹿离心头一动，这时，旁边的工作人员看到，连忙问她要不要去表演池摸一摸。
她不动声色的调了下眉，笑道，“你们这儿的水濑还可以摸？”
“会咬人么。”
“不会不会。”
“现在是水濑的休息时间，它不需要表演，要是买票的话，可以和它近距离接触。”
“还有驯兽师陪同哦。”
女人极力推荐，鹿离没有说要去也没有说不去，只是视线落在水濑追着她玩的小爪子上，忽然一顿。
那只小珠子肉嘟嘟的，指甲剪的很短，毛色又和身体一样，除非近距离抓着它看，否则什么都看不出来。
她皱眉，再看一眼，还是觉得那是一块结痂后的凸痕。
可隔着玻璃墙根本看不清。
鹿离心头一动，不动声色的答应了那个女人，从她手里买了张vip互动门票，临走前，冲正在打电话的顾未生使了个颜色，跟着女人去了表演池。
就在鹿离去表演池的同时，从后门溜进工作区的小静和陈年也几乎同一时间露了馅。
那是三分钟前，进到工作区后，陈年想先看上面，小静执意要去海底仓库。
“仓库里有水，还有在修生养息的动物，你想想，那么大一头白鳍豚，要是真有的话，会被圈养在明面上上还是仓库里。”
小静说的笃定，有点恨铁不成钢。
陈年心思一转，发短信问了一下顾未生。
顾未生说，“去仓库。”
于是两人装成新来的工作人员，光明正大的跟着出海回来的船员下了楼，直奔仓库。
可没想到，就在两人快要进入仓库里面时，却被人发现了。
是在门口检查的保安。
看了两人一眼之后，几乎没有犹豫，保安皱眉问船员，“他们两是谁？”
“不是新来的员工吗。”
“我也第一天见。”
船员回头去看两人，却看到他们经理正从身后的楼梯上走了下来，手里还拿着一本什么册子，眼睛犀利的盯着面前两人，像在琢磨什么。
……
鹿离从表演池边回来，看到顾未生面前多了一个男人。
男人穿着工作服，西装笔挺，头发锃亮的站在旁边蔚蓝色的玻璃墙边，手里拿着本油画一样的册子，递给顾未生一支烟，神色熟络的跟他说着什么，一边说，一边时不时看看旁边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小静和陈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蓝底白边的硬壳证件给顾未生看了看。
证件离的太远，鹿离看不清。
但随着男人说话越来越多，顾未生笼罩在鲸鱼阴影里的侧脸笑意也越来越淡，漆黑的眼底情绪未明，但等男人说完离开之后，他碾灭手里的烟，侧头往这边看了一眼，紧绷的下颌指了指门外，示意她先出去。
鹿离心里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但还是很先收起藏在身上的摄像头转身走了出去。
没一会儿，顾未生也从里面走了出来。
鹿离迎上去，看了眼还在游览园里面的小静和陈年，抬头看他，“他们两怎么没出来？”
顾未生伸手把她拎到旁边，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边打边说，“他们两被抓住了。”
被抓了？。
鹿离心里咯噔一下，错开身去看，大厅里西装笔挺的男人正慈祥的冲着她笑，还招手示意了一下。
她没说话，后退一步跟上前面的顾未生。
直到回到海面船上，鹿离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那个西装笔挺的男人是游览园的负责人，刚才她去表演池的时候，男人从楼上下来，找到顾未生，说他们医疗队的员工不小心走错地方，现在需要搜身检查一下，来告诉他一声。
“也不是我们故意为难。”
“顾医生你知道，我们这个游览园是公益的。表演池里的动物也是附近保护站免费送的。”
“如果出了什么意外，我们不好担责。”
“要不这样。”
“你们先回去。”
“今天下班清点之后，我就把两位医生送回去。”
“如果之后我们工作还有什么需要配合的地方，你随时给我打电话，我肯定让所有人都停下来配合你的工作。”
“你看这样行吗？”
男人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
的确是小静和陈年有错在先。
顾未生碾灭手里烟，最后只能松口。
“可是他是怎么知道你们身份的？”
鹿离一下抓住重点。
但这个问题要解释的话说来话长。
顾未生想了想，用三言两语简单概括了一下。
“附近几片海域的保护站和海洋博物馆都有我的资料。”
“这家是新开的，没想到也能这么快拿到资料。”
“那你们的资料，是找雪瑞的时候主动发出去的？”
“恩。”
“可是……”
“可是什么？”
鹿离看他一眼，停顿几秒才说，“可是我看你也不像是会轻易妥协的人。”
“你这么轻易就答应把小静和陈年留在那儿，是不是还有别的计划？”
“比如让他们趁机看看游览园还有没有什么异常情况，确定一下白鳍豚的同类到底在不在里面，亦或是干点其他别的什么。”
“反正肯定不会空手而归。”
她说条理清晰句句分明，思路清楚的倒让顾未生意外。
但却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是在历城打来电话跟他了解情况时，让鹿离在外面看着点那只白鳍豚。
它还抵在水下不远处的玻璃墙上，眼巴巴的看着她，周围水里已经下去不少保护站的工作人员，正围着她喂食引导，想把她先带回保护站。
可她就是不肯走。
保护站那边没办法了，只好跟历城商量，要不问问医疗队，让医疗队下去先给她打一针麻药，把它带回保护站。其他以后再说。
但历城不知道这个方法行不行，所以来问顾未生。
顾未生眯着眼睛看了眼玻璃门外正在拼命挣扎的白鳍豚，低头想了几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