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君潋飏快速反应过来将流歌扶住,眉头微微一皱,但很快又舒展开来,将流歌小心护在身后。“没事吧?”
流歌摇了摇头,只是被突然猛地一推有些反应不过来,“我没事,不用担心。”
流歌又有些窃喜,君潋飏越来越关心她了。
君潋飏确定流歌是真的没什么事,才上前和村民交涉。
村民都恶狠狠地堵在村口,就是不肯让君潋飏和流歌等人进去,君潋飏有些疑惑。
“各位听我说几句。”君潋飏双手抱拳作揖,“在下是君潋飏,听闻这镇上已经有许多人得病而死,特来查看情况。”
君潋飏小有名气,村民们很多也是听说过君潋飏的神医名称的。
君潋飏见村民有些动摇了,便接着游说。
“在下真的只是希望能够为各位尽一份绵薄之力,绝无半分恶意,我愿以我的名声做担保。”
君潋飏的名声可算是不得了了,敢以名声做担保,说明君潋飏真的没有恶意。
“听他说起来着实有几分道理啊!”
“是啊,是啊,君潋飏可是神医啊!”
“没准还真能治好这些怪病,免得镇里人心惶惶啊!”
……
村民们都七嘴八舌,议论纷纷,但却没有一个人敢出来做主,君潋飏也看出来了。
突然一个年级稍大的老大爷站了出来,“君先生,我们都相信你,你是好人啊!麻烦你一定要找出原因,治好这些怪病,刚刚真的是多有冒犯了!”
老大爷双手抱拳作揖,微微举了个躬以表歉意,君潋飏上前扶住老大爷。
“你们进去吧!”老大爷放了话,其他人也不敢反驳什么,只是纷纷应和。
“是啊是啊,一定要帮我们解决这些怪病啊!”
……
君潋飏没想到这么快就说服了他们,回了他们一个礼,表情坚定,“在下定不负各位所望。”
流歌见君潋飏解决了,也松了一口气。
忽然看见一个年级稍长的人风尘仆仆地赶来,君潋飏看着他那着装,觉得应该不是普通百姓。
“抱歉,抱歉,君先生,待客不周,还请见谅。”
君潋飏面露心里了然几分,“不知先生是?”
来者擦了擦头顶上的汗,才直起腰来,“我是这个镇的镇长,不知道君先生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莫不是刚刚有人通报,差点就错过了君先生这个贵客了。”
镇长有些发福,笑起来也算和蔼,特别这种情况下,面露歉意,更让人觉得亲切。
君潋飏觉得镇长这副模样倒是折煞了他几分,连忙回礼,“君某本就是为帮助各位而来,必然是知难而进,镇长真真是客气了。”
镇长大概也觉得站在村口不合适,赶忙迎着君潋飏和流歌三人进去。
“我已经让人在镇上最有名的酒楼订了一桌酒席,为君先生和……”镇长看了眼流歌,再看了眼翠玉,面露难色。
君潋飏也明白了镇长的意思,笑着回答道,“这是君某的夫人,这是丫鬟。”
翠玉听到君潋飏这话有些气愤,但偏偏君潋飏说的确实是实话,流歌和君潋飏已经成亲了,而她只是一个小小的丫鬟。流歌则有些窃喜,很高兴君潋飏这样介绍自己。
镇长听了也了然,“酒席是为二人接风洗尘的,那就请君先生和君夫人赏脸,一同前往,二位请,姑娘请。”
“镇长请。”流歌走在君潋飏身侧,贴着君潋飏,君潋飏也没有避开他,翠玉看到这幅场景,更为气愤。
君潋飏几人随镇长来到酒楼,几人一路赶来,早已饥肠辘辘,但无奈是镇长做东,也不好太过于失礼。
君潋飏也没有忘记此行的目的,刚想坐下询问镇长,镇长似乎看出来君潋飏的心思,便打诨过去。
“君先生,一路赶来风尘仆仆,着实辛苦了,咱先吃饭,先吃饭。”
君潋飏也看得出来镇长是有意避开问题不想回答,便也没在追问,想着找个成熟的时机再开口。
“那就先用饭,再作商讨。”君潋飏举起酒杯,“这一杯敬镇长。”
君潋飏一饮而尽,镇长也好不含糊,二人各怀鬼胎,却又彼此拖着。
流歌一旁观看,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埋头吃东西,偶尔应付镇长抛过来的问题。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君潋飏觉得时机差不多了,却不直接开口问病源,而是问,“敢问镇长,为何村民们都如此排斥外人?”
镇长听到这个问题,一直有些紧张的表情才松了下来,“君先生有所不知,这怪病来势汹汹,又找不到病因,所以村民们才会如此紧张。”
镇长喝了一杯茶,又慢慢道来,“因为找不到根源,所以村民们都怀疑是外人带进来的,才堵在村口不让人进来,村民们也是怕了这怪病,才会这样做,冒犯了君先生,实在是不好意思。”
说完镇长又自罚一杯酒,以表歉意。
君潋飏心中明镜了几分,也就不再拐弯抹角。“敢问镇长,这怪病,可有什么症状?”
镇长沉默了好一会,一副仔细思考的样子,“那些人平时都并无其他症状,只是刚开始都是突然口吐白沫。”
君潋飏眉头紧锁,觉得有些蹊跷,这并不像是得病。
“那些人平时没有感觉什么不舒服吗?”君潋飏提出疑问。
“没有,都是突然发生的,口吐白沫,像有什么东西扼住了喉咙,说不出话来。”
君潋飏心里更加疑惑了。“那可有找镇上的大夫看过?”
“大夫在发病的时候就赶到了,有尝试过救命,但是都无力回天,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在面前。”说完镇长叹了一口气,一副十分惋惜的神情,又用袖口擦了擦眼睛。
君潋飏听完,觉得这件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甚至是很棘手,单凭着镇长的几句话描述根本判断不出什么来,心里便有了另一个想法。
“不知道镇长可否带在下去看看几位病人?在下也好深入了解病情,找到解决办法。”
镇长被君潋飏这突如其来的想法惊到了,脸色很难看,一副很为难的表情。
“这……这……”镇长结结巴巴的说不出所以然来,君潋飏心里的疑惑就更重了几分,更加坚定地要去查看个究竟。
“镇长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君潋飏没有咄咄逼人,这时候把镇长得罪了对自己很不利,反正还要在小镇待上许久,也不差这几个时辰。
“君先生,不是我不答应你,而是真不能去啊,天色已经晚了,要不君先生和君夫人先到客栈歇息,我们明日再去看也不迟。”
镇长拒绝了这个请求,君潋飏也不再好说什么,“那就依镇长所言,明日再去,今天确实天色已晚,也不好意思打扰镇长歇息。”
镇长见君潋飏松口,似乎松了一大口气,“请君先生见谅。”
“不碍事。”君潋飏恢复了神色,脸上挂上了笑容,看起来不会让人心生怀疑。“不知道镇长,明日何时有空,也好一同前去。”说完君潋飏还为镇长斟了一杯茶。
镇长用袖口擦了擦虚汗,也恢复了和蔼的神色,“明早就行,明早就行……”
“会不会耽误到镇长的私事?”君潋飏又假装客气问道。
“自然不会,自然是不会的。”镇长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似乎有些害怕。
君潋飏目的达到,也就不再逼问什么,而是客客气气地行了一个礼,“天色也不早了,就不耽误镇长休息了,君某已经在这里订了好房间。”
君潋飏下了逐客令,镇长也觉得没有必要再寒暄什么,“那各位好好歇息,我就先告辞了。”
镇长抱拳作揖,便退出了包厢,君潋飏目送着镇长离开,也就带着流歌和翠玉离开了包厢走到楼上的房间。
君潋飏订了三间房,流歌有些失望,却也不好说些什么,翠玉则是一副看戏的姿态,有些戏谑地看了流歌一眼,流歌没理会翠玉,也不屑于理会她。
君潋飏分配好房间,“今天想必累坏了,早些歇息。”对流歌说完也便回房了。
流歌心里空落落的,垂头丧气地回到了房间,也没理会君潋飏。
翠玉撇了撇嘴,虽说也还有些气愤,但看到这些也解气了不少,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
流歌躺在床上,很久才睡着,也是浅眠状态。
以至于夜晚过半,有人撬开门悄悄走进流歌的房间,流歌很快就醒了。
流歌不敢突然坐起来让来者知道她醒了,也不敢大声喊叫,只能躺着观察这个人想要干嘛。
突然蜡烛被点亮了,流歌有些适应不了这亮光,抬手挡住了眼睛,好久才适应过来。
流歌拿开手,便看见君潋飏站在床前好笑地看着她。
“你吓到我了!”流歌猛的坐起来,嗔了君潋飏一眼。
君潋飏在流歌床沿坐下,防范意识太弱,连我进来了也没有发觉。”
流歌撇了撇嘴,“我早就醒了,我是怕你恼羞成怒,杀人灭口,不敢轻举妄动!”
君潋飏无视了流歌的解释,“别狡辩了,还好是我,要真是别人,你早就一命呜呼了。”
流歌自知理亏,也就不和君潋飏争论,“你都不会敲门吗?你来干什么?”
流歌一想起君潋飏订了三间房,又想到睡觉前翠玉的神情,就有些生气。
“敲门我怕吵醒别人,而且更让你害怕。”君潋飏起身给流歌倒了一杯水,“我是来问你愿不愿意和我一同出去?”
“不愿意!”流歌抿着水,依然生气,也不理会君潋飏说了什么,直接拒绝。
但流歌后知后觉,便后悔了,“你说什么!现在,一起出去?”
流歌心里有些欢喜又有些忐忑,心里想:君潋飏不会是要和我约会吧?一定是的,不然怎么会半夜三更撬房门偷偷进来呢!一定是要给我制造惊喜!没想到君潋飏还挺浪漫的,刚才差点就拒绝了,怎么嘴那么快,趁着君潋飏没反应过来,赶紧答应。
想着想着,流歌就不自觉地笑了出来,甚至都幻想出和君潋飏约会的场景,越想要开心!
“是的,流大小姐,你没听错,现在一起出去,你愿不愿意?”君潋飏看着流歌这幅样子不禁失笑,也不知道这姑娘又想到了什么,居然傻笑成这样。
“好好好,我当然愿意啦!”流歌迅速的穿好了衣服,将茶杯中的水一饮而尽放回了桌子,“现在就走。”
君潋飏无奈地笑了笑,忍不住抬手摸了摸流歌的头,“走吧。”
流歌愣住了几秒,回过神后立马才跟了上去,头上的温度好像还在,还带了些君潋飏的气息,流歌又忍不住傻笑起来。
“我们去哪里?”君潋飏为了不惊动别人,也就选择了步行流歌很期待君潋飏牵自己的手,可君潋飏都没什么动作。
流歌有些失望,就听到君潋飏回答道,“夜探义庄。”
“我们不是要去……”约会吗?
流歌不敢说下去,因为她反应过来从始至终都是自己的想象而已,君潋飏根本没说过要和她去约会,流歌心里很失落,觉得缺了某一块地方,怎么填都填不满。
“要去什么?”君潋飏见流歌欲言又止,停下来看着她。
“没……没什么,我以为要去吃东西的。”流歌挤出一个微笑,有些勉强,“我不饿的,我们现在去义庄吧。”
君潋飏不疑有他,就继续走了,也没发觉流歌表情的变化,脚步也愈加快了。
“到了,我们进去吧,你注意点看着外面的动静,小心有人突然来。”君潋飏撬开了门,轻手轻脚地进去了。
流歌心里虽然难受,但也觉得有这个独处的机会也是很难得的,况且君潋飏确实也挺照顾自己,便又觉得好受了许多。
君潋飏进去便看见盖着白单子的一排排人,数不清多少个,君潋飏掀开几个人,发现这些人的症状都是差不多的,嘴唇都发紫,眼圈乌黑,看起来有些骇人。
流歌掀开的几个也同样有这些症状,甚至严重的整个脸都发紫,看起来更是可怕。
君潋飏根据这些,已经能确实这些人的死因,不是什么怪病,而是有人投毒,这些人都是中毒而死的。
君潋飏确定了病因,盖好了一排人的白单子,流歌好像还在研究什么,君潋飏看到她这个认真的样子,觉得有些可爱,又有些好笑。
“流歌,看得这么入神?我们该走了。”流歌有些惊讶,他们才刚来没多久,君潋飏这么快就确定了病因,而且可以走了?
流歌有了疑惑,也便提了出来,“这么快?你看好了?”
君潋飏挑了挑眉,被流歌这种质疑气笑了,“我好歹也是神医,自然是一看就明白,而你什么都不懂,自然就看不出来什么。”说完还有些得意地笑了笑。
流歌毫不在意地撇了撇嘴,心想自己还是暗楼楼主呢!这种情况自己也是见识过的好嘛!居然看不起她!
当然这些话只能在心里说,不可能当着君潋飏的面前说出来。
“走吧!”流歌抬步作势要往外走,忽然听到外面有动静,边停下脚步,仔细辨认了起来。
步伐急匆匆的,却又很稳,不会惊扰到任何人。
君潋飏也察觉到了,皱了皱眉,觉得有些蹊跷。流歌确认了外面有人,并且是往自己的这个方向来的。
“有人来了,怎么办?”
流歌四处张望,却没发现一个可以藏身的地方,现在显然是不能出去硬碰硬的,不然他们此行便作废了。
君潋飏自然也想到了不能出去正面交锋,可有不知道要怎么办。
君潋飏突然心生一计,把门关好确定看不出破绽,拉着流歌便往房间比较里面的地方走,“装成尸体,这里比较隐蔽。”
流歌想了想,也就只有这个办法了,便和君潋飏一同躺了下来,装成了尸体,并且观察着外面的动静。
过一了一会儿,果然有好几人轻手轻脚地进来,而且都很有隐秘性地蒙面了,看来是早有准备。
君潋飏静观其变,流歌则屏住呼吸,生怕被暴露,她觉得自己外出做任务的时候都没有这么紧张,可能旁边多了一个君潋飏吧!
蒙面人把所有尸体都翻了个身,确定无误后,才又轻手轻脚地关门离开。
君潋飏怕他们又折返回来,躺了好一会,才拉着流歌起来,也没有检查尸体被做了什么手脚,径直离开了义庄。
“这就回去啦?”流歌还有些恋恋不舍,这独处的机会也太短了吧!
君潋飏觉得有些好笑,难道她还很享受这种极其危险的氛围吗?“不然呢?”
流歌撇了撇嘴,不回答君潋飏的话,加快了脚步,走在君潋飏前面。
君潋飏也就“任劳任怨”地跟在流歌后面。
小镇的街上并不是很冷清,即使已经到了睡觉时间,还能遇到在摆摊的人。
“诶!”流歌眼前一亮,也不顾后面的君潋飏,立马就跑了上去。
君潋飏皱了皱眉,也紧跟上去,心想这姑娘怎么毛毛躁躁的,也不怕有摔着。
流歌在一个小摊前停了下来,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确实是在卖元宵,边折返回去拉着君潋飏走到摊前。
“我们吃碗元宵好不好?”流歌眨巴眨巴着大眼睛,露出一副“我就是想吃”的神色,还有一种你不能拒绝我的表情。
君潋飏被这样的流歌可爱到了,也想到刚开始出来的时候,流歌就是觉得自己是要带她出来吃东西的,后来听说不是又极其失望的表情,便答应了。
“好吧,那就各来一碗!”
流歌高兴得又蹦又跳,“君潋飏你真好!”流歌本来还想上去吧唧亲一口,但又想到可能会被君潋飏推开,还是就此作罢。
君潋飏看见流歌这么容易满足这么开心的样子,心里也很高兴。
两个人在一旁的小桌子坐下,面前摆着两碗热腾腾的元宵,流歌已经拿着汤勺已经迫不及待要开动。
“小心烫。”君潋飏看着流歌这个小吃货,觉得真的真的特别可爱!
流歌一口一个元宵,将小嘴塞的满满的,元宵烫嘴了,却又不舍得吐出来,只能留在嘴里又不敢咽下去,张大了嘴巴,还用手扇风,企图缓解这股热气。
君潋飏觉得流歌这副模样很天真,像是一个不受世事污染,被父母保护极好的婴孩,无忧无虑,一碗元宵便能够满足。
君潋飏忍不住伸出手揉了揉流歌的头发,又捏了捏她圆鼓鼓的脸。
流歌吃得正开心,看到君潋飏的动作就觉得更开心了,整个人都觉得沉浸在幸福中。
君潋飏虽然有些奇怪自己为什么今晚总会产生一种“流歌特别天真可爱”的想法,但转念一想,自己也不反感这个小姑娘啊,还有些些的关心?小姑娘确实特别天真可爱,还特别容易满足。
“吃饱了吗?”君潋飏又抬手揉了揉这个一脸满足的姑娘。
“恩,吃完了!”流歌确实非常非常满足,还很高兴,先前的生气失望也全都烟消云散了。
君潋飏牵起流歌的手,准备回客栈,“那走吧,很晚了,回去了。”
流歌愣了几秒,眼睛一直盯着君潋飏,确定是君潋飏本人没错,又看了看互相牵着的手,有点难以置信。
流歌抬手捏了捏自己的脸,不疼,觉得捏轻了,有重重地捏了捏,好疼,不是假的!君潋飏真的牵着自己的手,不是做梦。
君潋飏看着发呆的小姑娘一直捏着自己的脸,不禁失笑,“还不走?想在这么过夜?”
“当然不是!”流歌确定了君潋飏主动牵手这个事实,也就赶紧跟了上去,还紧紧贴着君潋飏。
客栈不是很远,走一会便到了,流歌不舍得放开君潋飏的手,却又不得不放手。
“快回房吧!”君潋飏看着流歌回房间,自己也回去了。
君潋飏回到房间,便看到自己的房间灯火通明,翠玉正坐在房间里,神情很着急。
君潋飏皱了皱眉,“翠玉,你在这做什么?”语气有些不耐。
翠玉看见君潋飏回来了,慌忙地站起来,诉说自己的“成果”。
“流歌……流歌她不守妇道,奴婢看见她三更半夜的,却不在房间里,她肯定是和别人出去厮混了。”翠玉恶狠狠地说着,颇有些得意的神色,完全忽略了君潋飏现在的脸色,非常难看。